「妹妹應該也知道,這浪家人丁向來單薄,而我的肚皮又不爭氣,所以我才會努力的替相公找小的,當然其中也有幾個妹妹有了身孕,可是……」
呵!這算不算是自個兒送上門來,她還正愁找下著機會問這事,仙荷姊倒是先提了起來,她正好打蛇隨棍上。
「對啊!我早已聽聞了仙荷姊的賢淑,大度的替相公納了許多妾呢!」上官靜鴛表面讚揚,腦子裡卻開始東轉西轉,思考著該怎麼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或許是我還不夠賢淑吧!怎知那些娶進門的小妾,要不就失了蹤,要不就是有了身孕之後便發生了意外,我……唉!」
杜仙荷心痛的神情溢於言表,一點兒也不像是假的,這模樣看得上官靜鴛一愣一愣的,不知該做何想法。
「嗯!仙荷姊,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想向你探件事呢!」既然摸不著頭緒,她決定開門見山。
「什麼事,你說。」杜仙荷的臉上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模樣,又博得了上官靜鴛幾分好感,心中對她的懷疑更是淺了些。
「就是我有一個閨中密友,也是相公的小妾,可是才懷了身孕沒多久,就意外而亡。」
「咦,是幸雲嗎?」杜仙荷猜測道。那可是濤天最後娶進來的妾,也是因為她的身亡,所以他才說過不再娶。
「嗯!」上官靜鴛老實的點點頭,一雙美眸緊緊的盯著杜仙荷不放,不想漏了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杜仙荷的臉色平靜異常,除了幾許的惋惜之外,再無其他。
「這幸雲啊,是個好姑娘,嫁進浪家後也算恪守本分,她有了身孕,我也很高興,可誰知道她竟然一個不留神,在爬梯的時候踩了個空,不但送了自己的命,連帶的也帶走了孩子。」
「只是這樣嗎?」她忍不住的提出自己的懷疑。
「妹妹在懷疑什麼?」杜仙荷怎會聽不出她話語中的質疑,於是抬頭定定的直視她,問道:「難道你也同外人一樣,懷疑咱們的相公,或者是懷疑我?」
那眸光太過清明,看不出一點虛假,上官靜鴛立時排除了她的嫌疑。
她立時澄清,「我當然不是懷疑姊姊你,只不過這浪家出的事實在太多了,所以很難不啟人疑竇。」現在她毫無頭緒,可不能和她撕破臉。
「其實也難怪你會這麼想,可是我受冤不要緊,你千萬別冤枉相公,他雖然性子冷些,有時顯得陰沉,可也絕對不是會殘殺自個兒親骨肉的男人。」
還來不及為自己喊冤,就先替夫婿喊冤,面對這樣的一個女人,上官靜鴛的心裡很難再有懷疑,畢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仙荷姊不用緊張,我也只是說說罷了。」她含笑安撫。
不過,她倒是挺懷疑杜仙荷的說法。
浪濤天性子冷?!陰沉?!她們在說的真是同一個男人嗎?
要她來說,個性狡詐、行為放蕩,才是唯一適合用來形容他的詞兒。
「妹妹!」眼見她的思緒又飄往別處,杜仙荷低喊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有點累了,這補湯是我特地交代廚房做的,你喝了養養身子,身子壯了,孩子也容易留住。」
她溫柔體貼的交代,順勢接過丫鬟手中的提籃,親自交到上官靜鴛的手上,那無私的模樣很難不教人感動。
☆ ☆ ☆
如果不是她,那是誰?
莫非是他?
上官靜鴛一手拿著裝滿香濃雞湯的湯匙,一手支著下頷,努力的左思右想,腦海中泛起一張邪邪壞壞的臉。
真的會是他嗎?那他又有什麼理由去殘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呢?
可不可能是他的心理有問題,或是……
她很認真的想著,突然問,一記溫涼的吻冷不防的印上了她的頰,讓她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嚇!」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說人人到,說鬼鬼到?上官靜鴛心裡咕噥著。
表面上,她眼角含嗔,給了浪濤天一個甜滋滋的笑容。
這可是小妾守則的第一條呢!
絕對不要擺臉色給自己的夫婿瞧,因為……這個因為族繁不及備載。
反正這招可是她們上官家的當家紅牌小妾在她前去請益時,一再叮嚀她的。
她的確也做得很好,可惜的是眼底對他的懷疑,卻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
浪濤天本就是一個心細如髮的人,在瞧見上官靜鴛那抹假得可以的笑容時,亦懂得不動聲色。
她還不信任他,他知道!
她還沒愛上他,他也知道!
在她心裡,他依然是那個狡猾下流的小小護衛。
可那都只是暫時,他絕對相信再要不了多久,她一定會交心。
「哪來的雞湯?」浪濤天狀若無事的坐下,眼角瞥見了那盅還冒著熱氣的香濃雞湯,不經意的問道。
嘖,這妮子還真懂得善待自己。沒等待她的回答,一眨眼的時間,他便將那匙冒著香氣的湯給劫到了口中。
「你……你……」看著那空了的湯匙,儘管兩人早已夜夜纏綿,但上官靜鴛還是忍不住的紅了雙頰。「你幹麼偷喝我的湯?」
「這喂夫婿喝湯不是小妾的專屬工作嗎?」浪濤天輕鬆態意的反問。
被他這麼一問,上官靜鴛微微一愣,瞧他說得認真,也覺得好像真有那麼回事的樣子。
好吧!喝湯就喝湯吧!
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舀了滿滿的一匙湯送到浪濤天的嘴邊。
在她還沒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她可是個十足十的小妾呢!
當然是她的良人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嘍!否則怎麼當個受寵愛的小妾呢?
「多喝些,這可是仙荷姊因為擔心我『體力透支』,所以送來的雞湯。」
仙荷送來的?!
當這句話竄入耳膜,浪濤天下意識的揮手打掉上官靜鴛手中的湯匙,還一把翻倒了桌上的那盅湯。
「匡!」的一聲,那盅熱騰騰的雞湯在上官靜鴛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已經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