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幾乎是立即的,上官靜鴛刻意壓低聲音,清晰而條理分明的說:「是,若是以員外的立場來瞧,許是真認為浪家沒了人才,可是怎不想想,為何浪家會派上一個小廝和你談生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浪家看不起我?」
「看不看得起是自己的想法,浪家沒有這個意思,在下只不過提醒秦員外,和什麼人談生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確能代表浪家,而兩家合作又能得到什麼利益。」她怎麼說也是大富人家之女,對於周旋這檔子事,多少也知訣竅,早已熟能生巧,所以在秦員外還來不及發火之際,便搶先一步的說道。
兩個在場的男人,眸中同時閃過一絲讚賞,但卻依然不動聲色,繼續著該有的試探。
「你的意思是,這樁生意對我一定有利?」
「有沒有利,秦員外難道自己心裡沒數?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又何必坐在這裡。」
好啊!的確是個夠犀利的女人。
若是濤天真捨得讓這個女人去面對浪家莊內的詭譎,那麼對於釐清真相,她應該會是一個助力。秦方硯在心中下了一個評語。
不過,他還真想試試這個女人的底限在哪裡?於是手一翻,他准巧的捉住了上官靜鴛擱置在桌上的手。
「嘖,既然小哥這麼說,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不過二十萬兩也不算是小數目,我總得有些甜頭。」
說著說著,他的手還不停的摩搓著上官靜鴛淨嫩的小手,雙眼更是無懼於浪濤天那幾乎噴火的怒目,頻頻挑撥著。
「你……」怎麼這個秦員外是有斷袖之癖的男人嗎?
上官靜鴛轉頭看看浪濤天,卻見他對眼前的情況無動於衷。
哼,早知道他刻意要她做這副打扮,一點沒安什麼好心眼,搞不好他是明知秦員外會這麼做,所以為了談妥生意搶功勞,才要她變裝成這副小廝的模樣。
但她會讓他得逞嗎?
當然不嘍!
她露出一抹假笑,然後用自由的那隻手悄悄抄起手邊的精緻瓷壺,趁著兩個男人眼神熱烈交流之際,以著吃奶的力氣將茶壺用力的往秦員外的頭上一摜。
哼,想要調戲她,就算她現在是以男裝示人,也不能容忍。
呼!好險!
以眼角察覺危險逼近,在危急之中機警閃到一邊的秦方硯,瞪著地上那個被砸得稀巴爛的瓷壺,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但他仍不忘再做做戲,好讓今天的試探有個完美的結局,故順便做個情給浪濤天,好讓他消消怒火。
「怎麼,難道這就是你們浪家的待客之道嗎?」秦方硯一副氣憤難平的模樣,活像是受了什麼屈辱,瞪著浪濤天怒聲說道。
「對待什麼客人,就要用什麼方法。」上官靜鴛昂首,驕傲的答覆,一點愧疚之意都無。
嘖!是衝動了點,可是未必不是好事。秦方硯心裡再次快速的盤算,但仍不忘表演一出拂抽而去的戲碼。
「哼,既然浪家不懂得待客之道,那這筆生意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話一撂完,他二話不說的走人,雙眸連瞄都不敢瞄一眼那一臉鐵青的浪濤天。
這傢伙淪陷了,而且淪陷得恁快。
光瞧他那一臉鐵青,還氣得想殺人的煞氣,秦方硯心知肚明,下次見面絕對不會好過。
因為他的調戲!
可是那又怎樣,能見到向來自制力十足的濤天變臉,可也是一件太快人心的事呢!
呵呵呵!
走人嘍!該是將戰場交給旁人了!
第四章
一個雷厲風行!
一個安步當車!
看似完全不協調,可是只要認真觀察過,卻可以發現兩人的距離似乎始終保持得很相同。
終於,沉默被打破,浪濤天以迅電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身,將上官靜鴛扯到一旁的角落,避去了路人窺探的目光。
「你……」他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被她一陣搶白。
「我什麼我?!你這個陰險的男人,擺明了要我去接受那樣的屈辱,我為什麼就該接受?」
以為他氣的是她惹怒了浪家合作的夥伴,讓他不能對浪濤天交代,所以上官靜鴛以更快的速度指控他。
「你這個愚蠢的女人!」向來脾氣自製甚好的浪濤天頭一次氣得想殺人,而且除了想殺那個腳底抹油溜了的秦方硯之外,再來就是這個脾氣任性囂張的女人。
她到底懂不懂他在氣什麼?因為壓根就沒有生意砸了這回事,所以他一點也不在意,而且就算真有,膽敢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最好生意談砸了,否則他不會給那個男人有任何喘息的空間。
他真正氣的是,她竟然完全不設防的讓方硯有機可趁,看她平日好像很機靈,豈知好撩撥得很。
只要一想起她那白皙的柔荑,曾被包裹在方硯的掌中,即使明知好友是刻意的撩撥,而上官靜鴛也是不小心,但他仍心火難平。
「是,我愚蠢,阻擋了你陞官發財的機會,是嗎?」
「你是這樣想的?」浪濤天瞇起眼的睨著她。
上官靜鴛頓時從他身上感到一股雷霆萬鈞的氣勢。
這真的不像一個下人該有的氣勢,如果一個下人有這樣的氣勢,那麼她這個正牌的主子更不可能輸人。
「對!」昂首擦腰,上官靜鴛朗聲回答了他的問題。
「很好。」浪濤天點了點頭,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他錯了!
這個女人一點也不適合生存在現下的浪家莊,因為她的個性太躁動。
雖然她很聰明,可是一旦躁動,只怕隨時都有可能暴露在危險當中,而他則隨時都得替她提心吊膽。
更甚者,她絕對會成為他致命的弱點,因方纔那股想要殺人的衝動讓他驚覺到這點,所以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即使心動,也不能輕率的將她拖入危險之中,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那很好!」浪濤天緩緩的點了點頭,一雙銳利的眸光彷彿宣誓著他某種決定。
「很好?!什麼東西很好?」他的話弄得她一頭霧水,她瞠大了眼問道,很認真的想要瞧瞧他在玩些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