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鳳歎了口氣,「絹兒,你不願再叫我聲乾娘了嗎?」
女絹低著頭不語,她知道程如鳳是無辜的,她並沒有聯合她兒子來對付自己,但是……
「絹兒,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並不是有意瞞著楚兒的事,只是……」
「乾娘,算了!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女絹打斷程如鳳的話歎息著,畢竟程如鳳向來都像個親娘般待她,女絹怎麼忍心讓她難過呢.
「絹兒,你實在是個善良的好姑娘。」程如鳳也跟著歎息,「我不知道楚兒究竟是如何逼得你下嫁,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想嫁,我去跟他說,他在外頭再怎樣呼風喚雨的,回到家也得乖乖聽我這個為娘的話吧!」
「不……」女絹搖搖頭,「我不能不嫁。」
「為什麼?」
女絹看著程如鳳,滿是歉意的說著:「乾娘,我知道你待絹兒好,但是請原諒我不能當你的好媳婦。」
「這又是怎麼說?」程如鳳可不明白了,女絹說要嫁給楚楓,又說不能做她的好媳婦……
「我知道他是你的兒子,但若你也當我是你的女兒,就請不要管我們之間的任何事。因為嫁給楚楓,也等於是對他的報復,我不會讓他往後的日子好過的。」
第6章(2)
女絹臉上露出不可摧折的堅定,讓程如鳳看得是心驚肉跳,除了男扮女裝外,真不知她那混帳兒子究竟還做了些什麼,怎麼會讓女絹這麼恨他
上官楚楓啊上官楚楓,你自己捅的樓子可要自己收拾,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這個做娘的只好保持中立、作壁上觀了。
「二小姐,既然你決定要嫁,那就快些準備吧!花轎就在門外等著,再不快點會來不及的。」雖然仍是一頭霧水,但織兒忍不住打斷她們的談話,因為再拖下去,只怕又要讓人看笑話了。
「哼!上什麼花轎?」女絹又想到了個刁難他的方式。「織兒,你去告訴那傢伙,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坐轎子,要拜堂就在凌波布莊內拜堂。」
「啊?」織兒又傻了,姑爺又不是招贅進來,怎好在布莊裡拜堂
「還在發什麼呆?快去啊!」
見二小姐臉色不善,織兒也只好硬著頭皮去辦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了,只是她真不明白,二小姐怎麼會這麼恨姑爺?雖然姑爺是男扮女裝騙了她們,但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二小姐口中的壞胚子啊
女絹的刁難讓程如鳳冷汗直冒,看來她對他的怒氣,絕不是三天兩天可以消除的。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就這麼僵著吧,畢竟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是她的乾女兒兼兒媳婦,她這個當娘的,當然要在他們當中出點主意,潤滑、潤滑兩人間的摩擦。
「絹兒,你知道如何才會讓一個男人真正的痛苦嗎?」程如鳳詭譎一笑。
「啊?」女絹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一個男人最痛苦的,莫過於愛之而不得。」
「愛之而不得?」
程如鳳點點頭,「你如果能讓楚兒愛上你,卻得不到你的心,那才會令他最痛苦的。但如何讓他愛你愛得不能自拔,又苦於得不到你的心,那只有四字訣!」
「哪四字訣?」程如鳳的建言已經完全引發了女絹的興趣,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對付楚楓的最佳方式。
「若即若離!」
「若即若離?」女絹低頭認真的思索這四字訣。
程如鳳則因女絹的認真思索而得意的笑著,她教女絹若即若離這個方式,可不僅是為了幫她對付自己的兒子。
在這若即的過程中,她不相信女絹有辦法抵抗她寶貝兒子的魅力,早晚都會愛上他的;而這若離的過程中,更可以讓她那笨兒子瞭解到什麼是愛,也順便嘗點欺騙他老娘的苦頭
聽著織兒結結巴巴的在大門口說完二小姐交代的話,楚楓的臉色變了又變。
這該死的小妮子!存心氣死他。
聽著在旁圍觀者的竊竊私語,他反而揚起了笑臉,朗聲對織兒說:「還是娘子想得周到。既然她要將凌波布莊當成嫁妝給我,那我就是凌波布莊的主人了,在布莊內拜堂是再好也不過了。」
楚楓一說完,眾人又是一陣嘩然。
凌波布莊易主,這真是值得嚼上十天半個月舌根的大消息
想整倒我?有那麼容易嗎?楚楓得意的一笑,領著迎親隊伍,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凌波布莊。
女絹在織兒的攙扶下,娉娉裊裊的步入了花廳。
她已經知道她刁難楚楓的計策又再一次的宣告失敗,心中的不願和不服氣讓她決定採用乾娘的建議。
若即若離——她要讓他死心塌地的愛上她,她還要讓他嘗到愛之而不得的痛苦
因此她精心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最美的新娘,合身裁製、金線繡鳳的大紅喜袍,展現出她穠纖合度的身材,淡雅幽香的花露讓人於三尺之外便要為她的香氣而迷醉,除此之外,掩蓋在同樣繡金頭巾之下的,將會是她給他的另一個驚喜。
楚楓自讓女絹給惹惱了後,他始終都言不由衷的告訴自己,這場婚禮只是為自己解脫,順便懲罰女絹的不知好歹,但是當他見到他的新娘婀娜多姿的向他走來時,他心中卻是感到難以言喻的欣喜,彷彿他已經等待這一刻許久、許久了。
雖然沒有精心佈置的禮堂、沒有熱鬧祝賀的賓客,但楚楓喜上眉梢的神情,卻沒半點逃過坐在堂上暗喜的程如鳳眼底。
這小子,再嘴硬吧!苦頭還在後頭等著呢
喝過了媳婦茶,她急著將這對新人送入洞房,等著看場精采的大戲
這頭在歡喜辦喜事,那頭卻在愁苦謀對策。
瀧滔幫內幾位長老們聚在內廳,個個都是一臉的凝重。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朱長老跺足歎氣。
白長老亦是一臉愁苦,「凌波布莊將由幫主接管,往後咱們還有什麼油水可撈?」
「沒有油水可撈倒還算是小事。」風長老沉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