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換毛巾,直到換了十幾次之後,他才替她上藥。
塗塗抹抹間,她的另一頰也泛紅了,身上也隱約有著臊熱,唯一的不同是──這熱呀,不痛、不腫,卻令她感受飽滿的情意。
時間匆匆流逝,高照的日陽緩步移動,斜傾在窗外。
偷得浮生半日閒的許英樺,此刻正靜靜地看著睡在他床上的可人兒。
大概是吃了藥的關係,她睡著了,像初生嬰兒般睡得香甜又無憂無慮,宛如曼君的事並未影響她分毫。
打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女孩很特別,有她一套主見與特別的想法,尤其是站在欣賞的角度去看她之後,他更是發現了她許多吸引他的特質。
她跟他認識的那些千金小姐不一樣,不會仗著自己身份上的高貴恃寵而驕,反而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目標。
她堅強、自主,甚至可以說是不溫順婉約,但他就是喜歡她這樣,懂得照顧自己、永遠學不會依賴……想到這裡,他不禁莞爾,自己欣賞女人的角度果然是異於常人呀!
「鈴∼∼」他的手機突然響起,為了避免吵醒她,他很快地接起,並走到前頭的辦公室去講電話。
「喂,許英樺。」
「英樺,我是柏宇。」
「你打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你是要說曼君的事吧?她已經打電話給我了。」林柏宇就是打來說這件事的。
「哦?」原來曼君已經先告狀了?!他倒想聽聽她是怎麼說的。
「曼君說她知道動手打人是不對的,可是她要求你原諒,你卻不答應,她只好先搬離你家。」
「是嗎?她肯搬走?!」這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之前他怎麼說她都不肯離開,怎麼才短短一個下午,她便改變主意了?還有,她什麼時候求他原諒了?她離開辦公室的那一幕,可還牢記在他的心頭,當時的她根本就是一副理所當然、打人無罪的樣子。
「嗯,你也知道,我們林家在台灣已經沒有房子了,要她一個人去住飯店我又不放心,勸她回來又不肯,我希望……」
「你是替曼君來說情,要我繼續收留她?」聽到這裡,許英樺已經明白了。原來曼君說要搬家,不過是個空包彈罷了,為的就是讓柏宇出面,讓他無法推辭。「抱歉,我可以派人替她找房子,或者你願意回來處理,不過讓她再繼續住下去,我辦不到!」他拒絕了柏宇。
「英樺……」
「曼君對我的情感已經造成我的困擾了,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所以她必須離開!關於這一點,我必須要跟你說抱歉了。」
他口吻裡的堅決,林柏宇清楚地感受到了。
他沉吟了片刻。「好吧!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到台灣去。」
「嗯。」掛掉電話,他旋過身,正準備走回休息室,卻看見丁彌晨的身影正斜靠著門邊。
「妳醒了!是我講電話太吵,把妳吵醒了?」
「不是。」她輕輕搖頭,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他的休息室裡睡著了。「你怎麼不叫我?」
「看妳睡得甜,捨不得叫妳。」
他的話再度令她羞紅了臉。她顧左右而言他地問:「我睡了很久嗎?」
「太陽都下山了,妳說呢?」他肆意地欣賞她羞窘的模樣。
剛睡醒的她,神態有絲慵懶,但精神極佳,如果不是怕弄痛她的傷處,只怕他會上前,像採擷水蜜桃般的品嚐她一口,留住她的所有記憶。
「噢,那我先回去了。」被他火熱的眸子盯得渾身不自在,她想迴避。
「我送妳。」
「不必了,你應該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知道他整個下午都在陪她,公事鐵定是耽誤了。
「沒關係,我帶回去看就行了。」
「何必這麼麻煩呢?我只是被打了一個耳光,又不是被斷手斷腳,基本能力還是有的。」她可沒脆弱到像搪瓷娃娃,一摔就碎。
他就欣賞她的獨立,既然她應付得來,他也就不再堅持了。「好吧,我送妳下樓。」
「那就更不必了,我的皮包還在公司呢!」辦公室的同事應該都走光了吧?要是她臉上的五線譜被阿藍看到,恐怕她又要大驚小怪了。
「我陪妳去拿。」他就是不想這麼早與她分開,即使只有一小段路,他也要把握。
「你真是……隨你了。」她不跟他爭論,心裡則為了他這細微的舉動,記上了一筆。「對了,保單──」她頓住腳步。
「晚些時候我會看,決定了再告訴妳。」
「好。」
兩人相偕步向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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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記得藥膏每四小時塗抹一次,就算不痛了,也要繼續使用,直到用光它為止,知道嗎?」許英樺將藥劑師告訴他的話轉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
「可別偷懶呀!下回我檢查就知道妳有沒有聽話了。」他抑住想揉揉她髮絲的衝動。
「你還真是婆婆媽媽。」她嘴裡雖這麼說著,可心窩卻暖暖的。
啊……原來有人呵護的滋味是這般美妙呀!難怪女孩們都喜歡談戀愛。
「這是為妳好。」
「我知道。」睞了他一眼,她跟他道再見。「那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送她上車後,許英樺踱步走回專屬電梯。
還在停車場的曉梅,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麼離情依依的一幕,儘管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但她還是能夠編出一套八卦故事;尤其從那天她在茶水間聽到丁彌晨的真正身份後,她就更加嫉妒了。
為什麼像她這樣的名門千金,偏要來跟她搶「保險之花」的頭銜?空有如花般的外表也就算了,偏偏她的業績好得教人眼紅,收入幾乎是她的兩倍。
不論是身世還是外貌,她都不如她,這讓她更加嫉妒!更加不甘心!
而今,她又看到丁彌晨和許氏企業董事長走在一起,為什麼她可以如此幸運,要什麼有什麼,就連追求她的男人都比別人優秀、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