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前是逃不了,小女子要能屈能伸,她為什麼不接受他的好意?讓自己好過些,她聰明的發現到,他的情緒似乎是被她所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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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個夜遊的好時機,李世衡帶著何雅雲趁著月色,走到綠莊的摘門樓,這是一座用木頭搭建的六層高樓,像個寶塔一樣,由下而上漸漸縮小。
何雅雲驚訝的看著,這個綠莊到底有多大?還有多少美麗的建築?還有多少她不曾涉足的美麗地方?
上樓梯時,他讓她走前面,他在後面護著,沒想到她爬上最高層時,裡面已有一位做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憑欄的木椅上了。
李世衡一看到他,就打招呼,「歐先生不愧是風雅之人,如此清風明月已捷足先登。」
歐先生見了他們,立刻站起來,拱手道:「不敢,不敢,我們是有志一同。」又對李世衡稱讚何雅雲,「此女只應天上有,人生難得兒回見,疑是月裡嫦娥下凡來。」
何雅雲對歐先生點頭一笑,走近欄杆,望著天上的明月,順口說:「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夢中女子世間尋,月裡嫦娥不下凡。」
跟著上來的李采華拍手叫好,很得意的挽著她的手說:「姐姐,你來之後,我相信歐先生再也不敢說:『在綠莊裡,若我自稱第二,就沒入敢自稱第一。」
歐先生連聲說著,「不敢,不敢。」
何雅雲拉著李采華一起坐到椅子上,說起一個故事,「五台山上有一種奇異的鳥,叫寒號蟲,長著四隻腳,生有肉翅,但卻不能飛,它的糞便就是中藥裡的『五靈脂』。
「每當到了炎熱的夏天,身上的羽毛長得五彩繽紛,漂亮極了,於是,它就自鳴得意的唱道: 『鳳凰不如我啊!」
「等到天寒地凍時節,羽毛全陪脫落,光禿禿的像只初生的小鳥,醜陋不堪,寒風吹來,凍得直打哆嗦,此時,它便無可奈何的哀鳴:『得過且過,得過且過』。」
她意有所指的說:「妹妹,很多時候,就該像那隻鳥所說的一樣,『得過且過,得過且過』,不要計較太多。」
歐先生也語帶憚機的說起一個小故事——
「有一個翰林學士,有一天皇上的詔書很多,他構思良久,寫得筋疲力盡,便走出書房,在庭院散心,忽然看見一個老衛兵,四肢舒展很舒服的睡在太陽底下,翰林學士羨慕地說『多暢快啊』,又問他『你識字嗎』,對方回答『不識字』,翰林學士長歎一聲說『更快活了』。」
李世衡看著何雅雲,有所感慨的說:「盡信書不如無書,書中戴不動許多愁。」
李采華不服氣的說:「哥,你這樣說好像不太對,好像多識字多憂愁似的。」
何雅雲拍拍她的手,「你再大一點就會懂得這個道理。」
李采華不服的問她,「姐姐,你也才大我幾個月而已,為什麼講話的口氣就老很多?」
「因為你一直生活在綠莊,沒看過外面的世界,所以一直保持著你的單純、善良,所以不會有這種感覺。」
她寵愛的對她說,猛然想起若有機會,她實在很想把她介紹給大表哥,活潑開朗的李采華和成熟穩重的高凱南將會是幸福的一對。
想到這裡,何雅雲不禁又想到,雖然她和表哥們相處得融洽,但可就從來沒有把哪一個當成自己的對象……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李采華推推她,「姐姐,你在想什麼?」
何雅雲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我在想,你也該找個對像嫁人了,這裡有你中意的人選嗎?」
站在她耳邊,李采華臉紅的小聲說:「綠莊裡沒有一個我喜歡的。」
看來她這個紅娘非幫她牽線不可,「我有幾個表哥長得都是一表人才,尤其是大表哥更是出類拔萃,介紹給你好不好?」
李采華臉紅紅的,心頭的小鹿亂撞,不知如何回答,最近看著綠莊上下為著婚禮忙碌著,看著一群與她年齡相近的女子,喜洋洋的等著結婚,讓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她何嘗不想有個如意郎君共度一生。
尤其在聽了她們描述的外頭世界後,讓她的心中充滿好奇,更想離開綠莊出去一探究競。
何雅雲催著她問:
「怎麼樣?要不要我介紹?」
「隨便啦!」李采華害羞的說。
「這種事怎麼可以隨便?」何雅雲故意逗她, 「據我所知,西安城裡喜歡我大表哥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她們可都想擄獲我大表哥的心,若你只是,隨便』的話,可會被『不隨便』的人搶走哦。」
李采華羞窘得站起來,跺著腳跑下樓去,何雅雲笑看著她的背影,也不阻擋她,畢竟這會兒,並不是和她說貼心話的適當的機。
歐先生和李世衡看著兩個女人小聲的交頭接耳,不知道她們在談什麼,又看到李采華滿臉通紅的跑下樓,李世衡好奇的問:「你們在說什麼?采華為什麼跑走了?」
「天機不可洩漏。」何雅雲神秘的賣著關子,「日後自會分曉。」
第六章
今天是舉行婚禮的好日子,喜樂的聲音充滿整個綠莊,一大早,王媽和喜娘就捧了新娘要穿戴的鳳冠霞帔進來,幫著何雅雲梳妝打扮。
打扮好後,何雅雲對著她們說:「你們能否到大廳去等,我想一個人在這裡。」
王媽和喜娘立刻照她說的,來到大廳,直到新郎來迎接時,才到大屏風後將新娘扶出來。
新娘手拉著紅綾綵帶讓新郎牽著走,所有的新人都陸陸續續的來到大廳集合。整個大廳除了特意空出來的中間位置外,到處擠得水洩不通,李世衡面對頭蓋紅巾的新娘,突然感覺不太對勁,他順著她握紅綾綵帶的手望去,整只;乒部被寬大的袖子蓋住,他像是不經意的碰了一下她的袖子,一眼就注意列,新娘的手腕白皙細膩,一點疤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