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唐突了吧?單于的舉止令人疑惑。
曲蝶依垂首斜睨了一眼瞞頓,只見他一臉鐵青,下顎繃得死緊。
可憐的男人,恐怕他大受打擊吧?!有這樣強勢的兄長,這種事也是難免的啊……
「瞞頓……」
瞞頓忽然抓起蝶依的手,將她擁入懷中,那強悍粗魯的動作一點都不像平時溫柔的他。
可能是想宣示他的所有權……被粗暴地鎖在他懷中的蝶依忍著疼痛,卻也不抱怨。
此時,一心想安慰瞞頓的曲蝶依根本沒有發覺,單于注視著她被別的男人擁抱的視線中,有一股渴血的專注……
☆☆☆
「站住!」
走出帳幕外的曲蝶依被一聲威嚴的男聲喚住。
本來想擺脫瞞頓近乎執拗的癡纏,才借口出來吸口氣的蝶依,發現自己竟面對著最不想面對的屠玡單于,而暗自懊惱著。
早知道會碰上他,寧可待在瞞頓身邊……雖然這樣想著,曲蝶依仍垂首行禮。「單于。」
他靠她靠得太近,近得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皮革和乾草混合的男性氣息,彷彿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氣味?!
一個念頭在腦海掠過,可是卻模糊的令她提不住……
「你到匈奴來,究竟有什麼目的?」屠玡的問話中含有嚴厲的質詢意味。
蝶依猛地抬頭,他發現了什麼?
「對不起,單于,民女不懂匈奴語。」她歉然一笑,如今最好的策略就是裝傻。
「不懂嗎?」他譏諷地說,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裝得可真像,這副弱柳迎風的模樣,難怪瞞頓要栽在你手上了。」他依舊用匈奴語說話,彷彿執意要試出她的真假。
「請不要這樣!」蝶依的小手抵在他強壯的手臂上,試圖甩脫他的鉗制,「請放手。」
「你騙得了瞞頓那傻瓜卻騙不了我。」他不但不放手,另一隻手臂更掐緊了蝶依的細腰,將她整個身子鎖在懷中。
蝶依顫抖著,不只因為他威嚇的語氣,更為那霸氣十足的舉動。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屏息地說。
「不懂嗎?」他的目光陰鷙,冷冽而狂佞。「別以為搞定了瞞頓那傻小子就成了,我不容許因他的無知而葬送了匈奴國的國寶。」
他捏緊手中滑潤豐腴的嬌軀,忽地俯首睇著她詭笑。
「那傻小子護不了你的,他甚至無法阻止我擁有你。這倒是個好主意,讓你成為我的女人,也就不能再勾引瞞頓了。」
曲蝶依背脊一僵,因他的話全身如進冰窖之中
「不……你……」強烈的震撼之下,蝶依早已忘了要假裝——
「怎麼?不是聽不懂嗎?」他幽然嗤笑。
曲蝶依只能茫然地注視著他,一顆心早就七上八下,慌亂如麻。
「你還不知道吧?在匈奴國只要是未嫁的女人,我都可以把她佔為己有,甚至是親王的妻妾在他死後也都是我的。」他下了最後一擊。
曲蝶依臉一白,衝動之下再也顧不得一切。
「我不是匈奴人!」
「你以為會有差別嗎?」他仰頭哼笑,展現全然狂妄的自負。
他說的沒錯。他是單于,草原的霸主。而她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漢人女子……
曲蝶依雙眸佈滿驚恐與不可置信,一年多的精心計劃,在這男人面前卻薄弱得可笑……
「你會成為我的女人!」屠玡附在曲蝶依耳畔輕聲道。
她猛抬眼,望進他似狼一樣邪魅的眼睛,彷彿正看著他的獵物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中。
「不!」不如從哪來的力量,她猛地推開他,逃也似地往草原中奔去。
他冷眼看她離開,沒有追上她。那是因為他知道——
她已無處可逃……
☆☆☆
「來侍寢!」
儘管早已有這種認知,但當曲蝶依由單于的侍衛口中聽到這樣的命令時,仍忍不住要尖叫。
太卑鄙了!故意在瞞頓赴邊境巡守時下手!
「我不要!我又不是匈奴人,況且我是親王的未婚妻!」
曲蝶依的反抗只換來士兵更強悍的對待。
「范大娘救我!」在被拖出帳外的那刻,她仍不死心地對她唯一的同盟求救。
范大娘只是難堪地垂首,不敢做出任何違反單于意志的動作。
是了!蝶依苦澀地領悟到,對范大娘來說,她只不過是個失敗的諜者,不值得為她賠上自己的性命。而對漢室來說,她則是個卑賤的民女,更不值一顧……
難道就這樣任人宰割了嗎?被迫坐在單于帳中等待的曲蝶依,反覆思量著。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她知道帳外有單于的親衛守護著。
曲蝶依咬著指甲在帳中來回踱步,忽然停住,目光對上那披著黑色獸皮的床榻。她的呼吸一窒,火紅的羞恥染紅了她蒼白的臉龐。
不!不能讓人這麼糟蹋了!她搜尋著帳內,試著找尋一件足以防身的武器。
沒有!該死的!她煩躁地掠了掠長髮,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抬手,從發上扯下珍珠鑲飾的銀質髮釵,緊緊握在手裡。
背後傳來帳門掀開的聲音。曲蝶依全身一僵,立刻回過頭去。
屠玡單于站在她的身前,高大粗獷的男性身軀帶來的壓迫感,令她不禁微微顫慄,她強裝鎮定地逼自己直視他,一仰頭,那對陰鬱冰冷的男性眼光卻使蝶依難以承受,她腿一虛軟,整個人滑坐下來。
「好美的發。」屠玡的手捧起她披灑在肩後的長髮,深深為手中柔細滑膩的觸感著迷。
蝶依驚駭地抬眸,因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語調而無措。
「你……不能碰我!」她結巴地喊道,伸手捉回被他扯住的發,向後退縮。
單于的臉一沉,明顯地被激怒了,他如野獸般撲向她,一下子就把她鎖在身下。
「我『能』碰你!你是我的人,從今以後也只有我能碰你!」他聲硬如鐵,冷酷的俊容仿似罩上寒霜。
他揪住她的一頭秀髮,彷彿要驗證他的話,低頭覆上她的柔唇,不顧她的掙扎,深深探吻。
那吻一點也不溫柔,那是霸道、是侵略,是宣示他的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