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嗎?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色狼。」他邪氣地對她笑,看著她羞惱的臉上漲滿怒意,雙頰氣得圓鼓鼓的樣子,全無半點心虛愧疚的不安感。
他笑著翻身坐起,隨手一拉把她也帶入懷裡,對她那雙黑白分明、瞪得圓大的眼眸裡的火氣,毫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看他那副偷腥得逞的得意模樣,甄筱琪被自己氣得半死,幹麼多事,早知道就讓他痛死省事,竟落得平白被佔了便宜沒得討。
「你很得意喔?」
面面相望,相對於他的志得意滿,她氣得臉都綠了,靈活自如的雙手緊握拳頭,趁他不注意,狠狠往他方纔的胸口痛處擊去。
「嗯!」
一聲悶哼伴隨著簡槐 搖晃的身軀溜出他的心口,不知道是來不及躲,還是他壓根就沒想要躲,心口的傷處硬是承受住她這一拳。
他的身軀嚴重搖晃,雙手卻依舊緊緊圈住她的腰沒有鬆開,「氣消了沒有?」他面不改色地看她,冷汗卻不自禁地滲出雙鬢,顯然迎面一拳讓他的傷上加傷。
「你幹麼不放手躲開?」
甄筱琪有些懊惱地皺皺眉頭,揍他有出氣的意味,但主要是想他鬆手得回自由,偏偏這男人的心思怪得讓她捉摸不到,事情倒成了她理虧、無理取鬧似的,讓她總落得過意不去的田地。
「因為這是我自找的。」他不在意地笑笑,伸手在她的臉頰輕柔撫摸著,「會痛嗎?」
「什麼?」她被他溫柔的動作弄得有些恍惚,傻怔怔地應著。
「你柔嫩的臉頰被我的鬍子扎出點點紅痕。」
「該死,那我怎麼出去見人呀?」
她本來只覺得自己的臉被他的絡腮鬍扎得有些麻麻刺刺的,倒沒有想到會留下痕跡,她慌忙用手摀住臉頰,氣得想再揍他一拳。
「那有浴室,你先去洗把臉,我幫你找藥抹一抹,應該很快就會消了。」
他抱著她站起身,將她帶到他專用的休息室門前,「去呀!」
她睇他個白眼才打開門進去,門裡差不多有十多坪的大小,佈置相當樸素,簡單造型的衣櫃和比一般單人床寬些的床鋪以外,只有牆上掛的名家畫作,勉強地凸顯了他的身份地位。
走到穿衣鏡前,她在鏡子裡看到一張佈滿淡淡紅痕、嘴唇稍腫的臉龐,她無意識地撫摸著臉頰,眼光卻落在映入鏡裡的床鋪上,彷彿看到床上有兩個相纏恩愛的熟悉人影。
「好了沒有?」
突然,門外傳來他的詢問聲驚醒她,她趕忙停止發呆。「好了,馬上就出去。」
匆匆進入浴室撲水洗臉,看到只有一份擺得整齊的盥洗用品,她不僅為何心裡莫名泛起一抹愉悅的心安?
沒看到備用毛巾,她倉促抽了幾張衛生紙隨便擦擦就衝出房間。
「你的臉……」簡槐 看到她的臉差點爆出笑聲,「你為什麼不用毛巾擦?」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忍著笑他在她臉上捻下幾張濕濕的衛生紙碎片。
「你又沒有放備用毛巾,還好意思笑我。」她嘟著嘴埋怨,「都是你的錯!」
「是,都是我不好,下回我會特別為你在裡面準備一套齊全的盥洗用具。」
他小心翼翼幫她的臉頰抹著藥,嘴上說得順溜,也不知道是說真的,還只是開玩笑。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的肌膚這麼敏感,一碰就留下印子。」他心疼地撫摸她的臉,「你放心,下回我不會再讓你被鬍子扎疼的。」
「去,你居然還想有下一次?」她忿忿地拍開他的手,推開他站起身,「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呀?」
「哼……」沒等他開口,她接著又孩子氣地對他怒哼一聲,臨走前發狠地踩他一腳,拽開門對他吼了聲,「作夢,我們最好老死也別再見。」隨即「砰」一聲用力關上門。
鞏幸文驚訝地看甄筱琪的動作,愣愣地回應她的揮手告別,關緊的門傳來簡槐 暢意的大笑聲,讓她以為一向嚴肅冷靜的總經理,是不是被方才嬌小的貴客給氣瘋了?!
第六章
想在台北熱鬧非凡的東區找到一個停車位,除了運氣要好以外,實在沒有其他方法,因為東區有限的停車場大多時候連想付費都一位難求。
簡槐鈞很幸運在米琪甜心的店面旁找到停車位,對照從弟弟那裡討來的地址確定無誤,才提著甄筱琪交代他的大提袋走入店內。
聽到門上風鈴響,程 縈立刻放下做了一半的衣服走出工作室迎上前去,準備接待客人。「歡迎光……臨……」
「 縈……」簡槐鈞驚喜萬分,拋下提袋快步衝向她。
程 縈大吃一驚,輕快的歡迎詞在看清來客時慌張得說不清楚,臉色陡然慘白,反身往工作室跑去,把自己鎖在裡面。
「縈縈開門……」他快步跟到門前,差點被猛地闔上的門板撞傷高挺的鼻樑。
程 縈背靠著門滑坐在地,雙手緊緊摀住耳朵,想要隔絕門外急切的呼喚和門板的被撞擊聲。
「縈縈你開門,為什麼躲我?」
滿心驚喜的簡槐鈞像突然被整桶冷水迎頭澆下,顯得莫名其妙的狼狽。
「縈縈快開門好不好?」他執著地對著門內喊著。
「你走,我不要見到你,你快點走。」她隔著門板趕人,聲音模糊地傳出門外。
「不走,不弄清楚我絕對不走。」
他還是執意敲打著門板,不明白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奇怪。當年她突然失去蹤影,沒有交代隻字片語,數年來消息全無;如今無意中重逢,她卻像見鬼似的避他如毒蛇猛獸,她到底怎麼了?
越來越重的敲門聲像急促隆隆作響的大鼓,敲擊著她痛苦的心弦,「沒有什麼好說的,你走……」
她屈起雙腳,整顆頭躲入雙腿中,雙手緊緊抱著腦袋,試圖把門外的一切全當做沒聽到。
「縈縈,請你開門好不好,你有什麼心事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放棄找你,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苦呀!」簡槐鈞不死心地貼在門上輕聲訴說著,希望能打動一向心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