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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胡定宇趕到李芝芯房裡,看到大毛、二毛正趴倒在躺在地上的李芝芯身上時,他不由得感到驚恐。
她該不會真的死了吧?
他蹣跚的一步步走向她,不敢置信的直搖晃著頭。
腦子裡浮現的是日前她盛氣凌人揮著鞭子打向他,那時她是那麼的有氣勢,有活力,怎麼突然間……
低頭望向她蒼白如雪的臉龐,熱淚頓時盈滿眼眶。
猶記得新婚之夜,他揭下她的喜帕,抬起她低垂嬌羞嫣紅的臉龐,望進她水漾靈活的眼眸。那時的她,好美、好溫暖,而如今,她僵硬的如石雕人像,蒼白的有如寒冬冽雪。
她……真的死了?
「娘,妳醒醒。」兒子們一聲聲嘶喊的哭號著。
「不要嚇我,這不好玩,娘?」
無視孩子們持續的哭喊,胡定宇蹲下身來,把毫無反應的她擁入懷裡,伸出顫抖的手輕觸她的臉頰。
天,她好冰涼,涼得不像活人。
難道,他就這麼永遠失去她了嗎?
他們好不容易才重逢,好不容易可以談話、交心,好不容易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去瞭解她,可她為什麼不給他機會和時間?
「芝芯?」他輕喚著,雙臂收攏得更緊,「不要這麼對我,我想知妳的心呀!芝芯,醒過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要妳知我的心,我卻不知妳的心,芝芯?」聲聲句句皆教人心碎。
三個孩子圍過去,伸出兩隻小小的手臂緊緊抱住他們兩個大人,大聲哭著喊爹叫娘,這一副「閤家團圓」的景象教人怎不鼻酸淚流?
夫欲和而妻不在,子欲孝而母慈不再。
這是人世間最最最大的悲劇啊!
仰叔拭著老淚,對底下的人吩咐:「去找大夫來,找最高明的大夫,多貴都無所謂,快去。」他不信夫人就這麼走了,老天不應該這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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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好沉好重,連想要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是動根手指頭了。
李芝芯的身體已不再受自己的意志所控制,已經到了極限,她再也無力振作,可雖然如此,她的意識還是清楚。
她聽到孩子們悲切的哭喊,聲聲呼喚她,她想叫他們不要哭,但聲音卻發不出來。
她感覺到胡定宇溫暖的懷抱,他的手臂緊緊的摟著她,勒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但她聽到了他的心跳,愈跳愈慢,有一剎那間是停止的。
這是不是代表他在乎她?
她多希望真是如此!
唉!何必追究,一切都太遲了,愛與不愛都不再重要。她的生命顯然已經走到了盡頭。
但他攔腰抱著她要去哪兒??外頭有些涼,她不想出去,要死就死在自己的屋簷底下就好。
「芝芯,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他在她耳邊低聲說。
他們的家?
她懷念胡府花園裡那絢爛的海棠,有各種顏色的海棠……還有那本來要給他們孩子住的紅磚院落,她曾經計劃過要怎麼佈置……但現在她無能為力了。
「這是我們的房間,妳記得嗎?我們在這裡度過許多恩愛的日子。」
卻教一場誤會給毀了。
「你們回來的第一天,仰叔就叫人打掃過了,他比我聰明許多,早就知道妳遲早會回來這個房間,可為什麼……為什麼是這種方式?」
臉頰上有濕意,他哭了?
他竟為她而哭?
胡定宇小心翼翼的把她安置在柔軟的床榻上,「芝芯,妳看看,這房間跟以前一樣都沒變過,妳睜開眼睛看看哪,芝芯?妳回答我,睜開眼睛瞪我啊?」
我也想,但現在的我辦不到,對不起,定宇。
「再給我一次機會,芝芯,別這樣就離開,這一次我會好好待妳的,芝芯。」
我給過你無數機會,這些年來,我一直等你來找我,接我們回來,但你沒有。
所以我來找你,因為我沒有時間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讓你瞭解真正的我,差一點……差一點就成功了,你終於肯放下你的固執開始學習,就可惜,時間……來不及了。
「芝芯,妳流淚……妳哭了,妳聽得到我的聲音是不是?」他用力搖晃她的身軀,「既然妳聽得到就睜開眼睛說說話呀!」
對不起,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老爺,你在幹什麼?」仰叔的聲音響起,他將胡定宇拉開,「你不怕把夫人傷得更嚴重嗎?你鎮靜一點,我請了大夫來幫夫人看看。大夫,請。」
李芝芯感覺到她的手腕有觸壓的感覺,應該是大夫在幫她把脈吧?唉!一切再也無法隱瞞。
「你歎什麼氣?我家娘子身體好好的,你歎氣作啥?小心我讓你這蒙古大夫開不了店。」他憤怒的吼道。
「老爺,冷靜,冷靜。大夫,我家夫人到底怎麼樣了?」
「她能活到現在實屬難得,李老闆,老夫佩服妳。」
謝謝,就麻煩你轉告定宇,別傷心了,別再做無謂之舉,我這身體已是無藥可救。但她現在至少可以安心離去,應該可以……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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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剛剛是我的錯,我太在乎她了,一時急昏了頭才會出言頂撞,還希望你海涵。」胡定宇在花廳恭敬地向悠哉喝茶壓驚的大夫一揖。
大夫沒啥反應。
他只好向仰叔使眼色求救。
仰叔清了清喉嚨,「李大夫,請你就別再賣關子了,告訴我家老爺,夫人到底生的是什麼病?」
李大夫很賞臉的說:「不是我不說,我只是在想,如何說才能讓胡老爺明白情況,這病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很簡單。」
「先說簡單的。」仰叔建議。
「她快『累』死了。」李大夫很乾脆的直接明說。
累死?
「胡說八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聽過有人累死。」他不相信她會累倒,甚至可能因此而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