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青荷整個人抖了一下,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欸……等等,他以為他是誰啊,一個強盜頭子,憑什麼凶她?
「我找自己的隊伍去,看到底有沒有人活著。」尉青荷惡狠狠回瞪他一眼。
這傢伙剛才不是睡得死死的麼?連自己在鬼門關前繞了好幾圈都不知道,這會兒怎麼就跑到她跟前來了?
「就憑妳?」殷遠城嗤笑一聲。
「怎麼不行!」尉青荷最討厭被人小看了,她一邊嚷嚷,一邊用力去掰他擱在她腰間的手。
「不准亂動!」殷遠城臉色一沉,重新將她抓回胸前。「妳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憑什麼想找人?」說這話時,他的口氣相當不善。
「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放開我!」尉青荷氣得臉都白了,卻又無法反駁,只能使勁拍打著他的手。
「妳好像很喜歡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殷遠城眉心一皺,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看著她。
想起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尉青荷閉上嘴巴不說話了,可心裡卻在一個勁後悔,剛才那一刀要是戳下去就好了,講什麼仁義道德啊,害得她現在重新落入了虎口。
「不服氣?」他自然看得出她眼中明顯的憤懣。
「沒有。」尉青荷沒好氣地應了一聲,扭頭不想看他。面對一雙彷彿能洞悉人心的眼睛,她很難保持冷靜。
殷遠城凝眸看了她片刻,忽然一抖韁繩。
憑直覺,她知道他要把自己重新帶回強盜窩,尉青荷不禁煩躁起來。不要問她為什麼,她就怕這一去,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自己了。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安雅公主,你就算娶了我也沒法變成貴族!」她盯著他的臉,衝動地大叫。
「貴族?」殷遠城一怔,用手拍了拍她的臉。「小東西,妳把我當什麼了?」
看著他冷傲剛硬的臉,尉青荷有些糊塗了,難道她猜錯了?
「妳不是想找自己的隊伍麼?我這就帶妳去。」
不等尉青荷有什麼反應,他已經策馬奔出,眨眼間消失在蒼茫一片的無邊曠野中。
第四章
此時陽光正烈,迎面而來的風帶著火辣辣的熱氣,因為速度太快,尉青荷不得不將身子靠緊身後的男子,飄忽的思緒仍沉浸在先前的震驚中。
這傢伙居然帶她去找相親的隊伍,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啊?難道他也認為相親的隊伍裡有人活著,或是走一趟讓她徹底死心?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她忍不住回頭。
「你……帶我去找和親的隊伍?」
她不確定地問,畢竟昨晚那場大火將她的營地全毀了,是否有人逃得出來還是個未知數。
「嗯。」身後的人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 ?」感覺到他語氣中的篤定,尉青荷瞪大眼睛等待答案,心口砰砰亂跳。
「到時候妳就知道了。」他說著,聲音平平,聽不出情緒,看向她的眼神卻忽然變得幽沉。
尉青荷這才驚覺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她反射性地往前挪,卻被他更為迅速地扯回。
「別亂動!」他瞥她一眼,警告地說。
尉青荷顯然沒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不但繼續退想拉開與他的距離,還在驚魂稍定後急著又問:「為什麼要到時候才知道?現在不能說麼?」
他皺了皺眉,用蠻力制住她的企圖。
「妳的話太多了。」他抬起頭,就此結束對話。
被人如此冷淡的拒絕,尉青荷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也說不出那種撒嬌的話,就算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此時的她,也禁不住扭過臉蛋不吭聲了。
黑緞般柔順的髮絲,隨著風在空中飛散,寬大的衣領此時讓她頸後的肌膚顯露更多,坐在她身後,殷遠城幽深的雙眼有了輕微的變化,如果不是想起她的不馴,他幾乎要將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她。
但,她太膽大妄為了!
身為他的女人,就該有在人前避嫌的自覺,她倒好,穿著件領口大開的衣服在營地裡到處招搖還不夠,竟單槍匹馬跑到曠野上來,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麼?
越想越氣,他驀地伸手,繞過她的脖子將她的領口收緊。
尉青荷陡然一驚,回頭恰巧撞見那兩道透出危險的眸光。
「你……」
她才張口,他的氣息已經撲上她的鼻尖,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帶著懲罰意味的吻早已吞沒了她的話。
尉青荷倒抽一口氣,眼睛瞪得溜圓,感覺自己所有的神智都離她而去,在她體內,血液像洪水般不停奔流,一顆心更彷彿在烈火中燃燒。
雖然知道他很無禮,但她是怎麼了,明明不是初吻,為什麼有這種蔓延到她靈魂深處的戰慄感?
狂熱的迷亂讓她的思緒無法集中,她試圖推開他,卻摸到一具滾燙的胸膛,被雷擊中的感覺頓時從指尖一直燒到心底。
該死!這個輕薄了她、又一心想利用安雅的強盜!
不知過了多久,馬停住了,殷遠城也吻夠了,托起她酡紅的臉頰,眸光深亮地說:「昨天晚上,我就想這麼做了。」
一句話如當頭棒喝打醒了尉青荷腦中的渾沌,想起昨晚所受的屈辱,她惱羞成怒撥開他的手。「你……你這個無恥狂徒!」她嘶吼著,一記刀掌朝他直劈過去。
「看來妳的記性的確不好,又忘了我說過什麼了。」他臉一沉,冷笑著箝制住她進攻的右手。
尉青荷面色一寒,她記得很清楚,這男人聲稱要把一滿池的水都灌進她的嘴巴裡,這裡雖然沒有池塘,但她有理由相信,他絕對會找出一個更惡毒的法子來折磨她!
驚慌失措之際,她忽然想起自己腰間還掛著把刀,另一隻手立刻不受控制地就要去拔。
將她握刀的舉動看在眼裡,不知怎麼的,他的眼神突然變闇。
「妳就這麼恨我?這麼想殺我?早上妳有的是機會,怎麼沒有下手?」他放開對她的箝制,嘶啞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