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樣的!」
「我?」
「枉費我這麼相信你!」
「我?!」
沒等屠傑弄清楚狀況,宇文偉衝上前一把揪緊他的上衣,牙一咬,直接讓他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火中燒。
啪!
砰!
一掌加一拳,他使盡全力地將怒氣全都發洩出來。
完全沒料到今天會犯血光,屠傑被老爹二話不說就突襲過來的拳腳打得措手不及,連連跌退,鼻血流了出來,還伴隨著越來越熟悉的頭暈目眩。
「哇靠!」好熟悉的滿天星斗。「你又打我?」
「打你又怎樣?我還想殺了你!枉費我這麼信任你,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回報?」他捂著鼻子,訝望著老爹。
「她還這麼年輕,你這麼做豈不是讓她丟光了臉!」
「凌波?」事關心上人,他忘了鼻臉的熱痛。「她出事了?」
「不是她,難不成是你外面的女人?」
「外面的女人?」這下子,屠傑完全陷入一團迷霧中。「何時,我外頭有女人來著了?」他自嘲著。「究竟我又搞出什麼飛機了,你好歹也講清楚、說明白,讓我死得瞑目呀。」
到現在,連想在家裡養個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他都還得艱苦奮戰呢,外頭的女人?啐,他又不是吃飽了太閒,替自己找罪受。
「她有了。」
「有了?什麼意思?」
「你不想認帳?」
「認……」屠傑恍然大悟。「凌波有了孩子?」
「還想裝?少耍我了,難道你不知道?」他壓根就不信他的一頭霧水。
那丫頭傻氣得很,對這小子也始終如一,孩子不是他經手的才怪。
「當然……知道。」機靈地見風轉舵,不為別的,只因為或許這對他與凌波來說,是個機會。
屠傑大方地承認,完全忘了自己的衣襟還被宇文偉握在手中,滿腦子盡在盤算著要如何打蛇隨棍上。待下巴猛地傳來熱燙燙的劇痛,他這才了悟到點頭太快不啻是個自殺行徑。
「哇靠!」
「你還敢靠?你……哼,算我瞎了眼!」
喝,老爹連哭聲哭調都出來了?
「老丈人……」
「閉嘴,你還有臉喊我。」語帶哽咽,宇文偉掄拳再朝屠傑肚子揮去。「從今天開始,我們船過水無痕。」吼完,他掉頭走人,完全不聽任何解釋。
屠傑被擊倒在地,心裡笑得苦,但四肢百骸的痛卻是真實得教他忍不住咧唇,猛吸著氣。
跟老爹船過水無痕,他不反對,可是,要他跟凌波老死不相往來?那就別作夢了!但,首先他得找她問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對她,他的意志力得到了十足的考驗,為了不讓孝順的她對老爹難以交代,次次他都讓到嘴的肥肉完、璧、歸、還!
他看過、摸過、吻過,稱得上是極瞭解她那軟玉溫香的每一吋,偏偏他就是未曾狠下心來,一探最幽密的那道防線。
真想知道,他沒跑回本壘,她是怎麼懷他的孩子?!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當天下午,宇文凌波就接到了消息,請了假,她趕到屠傑的住處,門一開,他那張令人觸目驚心的臉讓她倒退三步。
認識三年,她從沒見過這麼醜的丫傑!
「見鬼了你?」
「丫傑!」熱氣直衝上眼眶,她緊咬唇,這才止住淚。「老爹真狠。」
「進來吧。」他側身讓路。
站在他跟前,她頭都不敢抬,怕瞧見那張帥臉變得瘀青黑紫,眼淚就會撲簌簌地流不停。
沒想到老爹這麼ㄅㄧㄤˋ,悶了一個晚上的怒氣及能量,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人拚輸贏。她還以為老爹衝回房裡時,是氣她的不矜持,所以她沒追上去,怎料得到老爹竟這麼ㄍㄧㄣ不住!
「又不是你揍的,對不起什麼?」兇手是誰,他分得很清楚,不是隨隨便便找個人來頂罪就可以了結的。
再瞥了他一眼,宇文凌波也沒多囉唆,擱下提袋,她直往廚房去,沒多久,端了幾個熱燙的水煮蛋出來。
「坐過來。」
見她的架式,屠傑也沒拖拉,乖乖地坐到她擱在腳前的小板凳,服順又乖巧地朝她仰起臉。
仔細瞧著他的傷勢,掌痕、瘀青外帶暗沉的皮下血塊,宇文凌波的心一下子全揪在一起。
「痛不痛?」
「你讓我揍兩拳,不對,是四拳就知道。」什麼話嘛,還問他痛不痛?真扯。
「好。」
「什麼好?」
「父債子還,老爹揍你四拳,你揍我五拳好了。」她悶聲嘀咕。「多的那一拳算是利息。」
「你以為我打得下手呀?」
就是知道他打不下手,所以,她才這麼大方呀。可是,他以為他挨了揍,她心裡很好受呀!嗚……
「別哭了啦,不過是皮肉傷,過幾天就沒事了。」他們父女倆都哭給他看,他呢?他能哭給誰看呀?「看來,老爹一定很恨我。」
「你少胡扯。」那顆熱呼呼的水煮蛋太燙手,她邊將它滾在他眼眶的瘀青上,邊不住地吹著氣。「他很欣賞你,真的。」眼中漾著心疼又為難的水氣,她小聲小氣地替兩人之間的緊繃關係緩頰。
尤其,現在她跟老爹都對丫傑在外頭的行為有些……揣測,新仇舊恨摻雜在一起,下手之重就在所難免了。
「下手這麼重,像在打仇人似的,你確定他真的欣賞我?」
「那是因為他誤會你呀!」
「他為什麼會誤會我?」他輕聲問。「為什麼跟老爹說這種謊?」
「唉,這個……」
「這麼難開口?」
宇文凌波吞吞吐吐,半天都沒說話。
難是不難,但她偏像吃錯了藥,也想表現出自己的大器,硬就是勘著性子不去問他,到底那天打電話給他的女人是誰?也不想讓丫傑知道老爹在氣極之下,極力撮合她跟魏承斌,甚至開始替她廣發相親帖。實情若真曝了光,兩個男人的心結只會更加深。
「有什麼話,你儘管講。」
偏她就是講不出口呀!
「還是,你不方便講?」這個階梯是他順手替她掰的,因為料想她一定會一五一十地跟他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