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骨眼誰笑得出來呀?快啦。」見他不動,宇文凌波迅速地伸手替他拉開窗戶。「待會兒整屋子的人都被他吵起來,你就走不成了。」
屠傑也有點火了。那時他像個賊一樣地攀進來,是因為思念佳人,沒想太多,這會兒她竟真要他像賊一樣地攀牆而逃?
不幹!
「丫傑,你別為難我,先走好嗎?」
「那最好啦。」要他別為難她?那她有沒有替他想過呀?「正好讓老爹捉姦在床,順便也讓他明白,咱們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他就算不想嫁女兒都不成。」賭氣的口吻微微冒著怨氣十足的煙硝味。
「快下去!」
嗄?不會吧?!他溫婉可人的凌波不會這麼做的。對別人她或許可以狠得下心,但是,她不會對他這麼殘忍的……
「快一點,我好像聽到腳步聲了。」她顧不了這麼多了。
她是玩真的,屠傑驀然了悟。「你是想要我摔死呀?這裡是二樓耶!」
聽到他抗議,她頓了頓。可是走廊的腳步聲……咬牙,她猶豫了。
「你剛剛都可以爬上來了……別鬧了啦,你先走好嗎?」
「不。」
「丫傑?」她幾乎想哭了。
「我偏不!」今天,他決定要正面對陣,不逃不避了。「別浪費眼淚,你求我也沒用啦。」他想看看那老傢伙發現他在凌波房裡時,能拿他怎麼樣!
「你真不走?」
「休想。」
「就算我真求你?」
「絕不!」她的心很軟,他很篤定這一點。「除非你把我推出去,否則,今天非要逼老爹給我一個答案。」
小勇士連氣都沒換的一連串呼天搶地,已經夠讓她頭痛了,結果還真有啪啦啪啦的拖鞋聲接近,擺明了是老爹決定來玩玩她……沒多想,她豁出去了。
「丫傑,對不起喔。」
對不起?
還來不及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見她貼近他,踮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吻,然後退開,愁眉苦臉地歎著氣。
「你自己小心點喔。」
「小心什麼?」
只匆匆交代這麼一句,宇文凌波沒多話,出其不意地往屠傑肩膀一推,直接將他推到窗外。
「哇……靠!」
「你快巴在牆上呀!」面頰泛白地將身子探出窗外,她瞧著事情的發展,緊張地做技術指導。「你腳邊有根樹枝,先踩上去啦。」
這還用她講呀!
冷不防地遭心上人強力一推,屠傑倏地咬著牙,手腳並用地先攀住牆面的水管橫溝,不停歇地,他馬上敏捷地用長腿盤住腳下那根樹幹,嘴裡三字經不斷。
「丫傑?」
叫魂呀她!
「你還好吧?」
「你說呢?」他咬牙切齒地反問,仰瞪著趴在窗台不住向外張望的兇手。「你真存心想摔死我呀?」
「我哪捨得。」見他安然沒事地蕩在枝幹上,她雙眼噙著淚,緩緩將那口氣吐出來。「對你的身手,我向來有信心。」
「口是心非的女人!」
見滿面怒容的他咒罵歸咒罵,嘴角卻是陡然上揚,最重要的是,他的步子似乎也站得挺穩的,她的心更安了。
「丫頭,開門吶。」
聽著老爹在叫門了,她揚聲回應,「喔。」再迅速給了屠傑一個飛吻。
到家後叫給我電話!她比手畫腳地吩咐。
「喂!」
「噓,別那麼大聲,會功虧一簣啦。」她嘟起紅唇小聲道,又給他一個飛吻。
屠傑來不及答腔,眼睜睜地看心狠手辣的未婚妻關攏窗戶,回身急著去當她的孝順女兒了。
而他,還可憐兮兮地垂掛在牆與樹之間,像個落難的採花賊。
滿肚子怨氣,屠傑見沒戲耍了,再怎麼不願,好歹也得先將自己弄下樹,別倒楣到一語成讖,一個失手地摔下去,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一手一腳,再一腳一手地移動身體,他小心翼翼地由環抱的樹幹滑下,穩穩地站在地上,仰望著緊闔的窗戶,想到前不久,他還在她的香閨裡討甜頭,而現在竟落魄得遭她推落樓下,一時之間不禁悲從中來。
真他X的○○XX,這下子,果真應了那「魚尾紋」的話,他成了飛簷定壁的蜘蛛人了。
第八章
遠遠地瞧見楊淑婷總算出現了,魏承斌吸了口煙,將煙屁股往腳下一扔,踩得扁扁的。
「你怎麼動作那麼慢?」等了好久,他已經很不耐煩了。
「我不是來了。」
「東西呢?到手沒?」
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楊淑婷逕自替自己叫了杯飲料,然後再慢條斯理地自皮包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袋。
「一個子兒都沒少?」魏承斌喜孜孜地接過來,方纔的煩躁神情一掃而光。
「嗯……承斌,以後別再叫我替你去張羅錢啦。」她有些為難、有些不爽地嘀咕。「每次都要我去看人的臉色。」
「有求於人,當然都要看點臉色啦,你有點常識好不好?」他嗤之以鼻。
那怎麼每次他有求於她,都還擺臉色給她看?
可這兩句反駁她擱在心裡,打死都不敢直接丟出去嗆他,怕他一個惱羞成怒,又對她拳腳相向,那她才叫慘哩。
「遲到半個鐘頭,你在搞什麼鬼?」
「你以為阿燦是大慈善家呀?上回的錢沒還,今天又要再調,他當然會囉唆個半天。」如果不是她悶不吭聲地被他上下摸了一遍又一遍,想調到錢?難啦。
「好了好了,這種事你就少念給我聽,煩死人了。」他點起煙,狠狠地呼了口氣再問:「姓屠的那兒,你進行得怎樣?」
「差強人意。」
「唷,叫你想辦法釣他,才幾天工夫,就會跟我繞文謅謅的句子了!什麼叫差強人意呀?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哪來這麼多毛病?」
「前兩天,我將他約去頌情飯店。」
「開房間?」魏承斌問得有些不悅。
雖說淑婷若真寬衣解帶,也是為了屠傑口袋裡的鈔票,他不會怨她,可是嘴巴說說是一回事,如果他們真上了床……X的,晚上得叫淑婷洗乾淨一點,否則,他連碰她都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