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生氣咩!你要是不滿意大頭鬼扮的連玉荷沒關係,不然——嗯——」夜姬很用心且很努力的在想法子討耿濟農的歡心。
對了。
「我帶你回地府,偷看判官的生死簿,看你亡妻顏芸娘到底投胎到哪個人家去,等找到你的亡妻之後,你再等她個十來年,然後你就可以娶她了啊!」呵呵……她實在是太聰明了,竟然可以想出這個法子來。
夜姬得意得都快要斃掉了。
耿濟農則是鐵青著一張臉,咬著牙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想幫他娶妻的事!
難道她真以為他是那種玷污了她的清白,卻依舊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那種人嗎?
「好,我跟你回地府。」
「真的!」夜姬有點訝異耿濟農的答案。
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耿濟農好愛、好愛他妻子的事,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那……現在有機會讓他知道顏芸娘的下落,耿濟農當然會好好的把握啊!
真正奇怪的人該是她才是,人家耿濟農要去找他投胎轉世的妻子,她內心裡幽呼呼的在不舒服個什麼勁啊?
第六章
夜姬先幫耿濟農開了天眼,再偷偷摸摸的帶著生人——耿濟農從地府的破洞溜回鬼城。
一路上,夜姬還邊走邊介紹她的生活環境給耿濟農知道。
「這是忘川,看到沒有,被牛頭馬面拘提的就是今天剛剛死掉的人……那!上邊那個檯子就是望鄉台,剛到這邊的魂魄每天都會來這裡報到,瞭望他們的故鄉跟親人,所以啊!你們別以為死掉的人什麼知覺都沒有,其實他們離開人世之後,魂魄還戀著人間。
「如果再加上親人一哭,他們就更加的依依不捨,就好比大頭兒那樣,死了就死了,還老是惦記著他娘的病,要知道這一出鬼城,再讓我阿爹逮回來,那可就慘了。」夜姬喳喳呼呼的說著。
霍地,前面來了一群鬼。
夜姬帶著耿濟農趕快閃人,且趴在耿濟農的身上,護住他生人的氣味。等那些鬼走遠了,她才推開耿濟農的身體。
「呼!好險,差點就被逮著了。」夜姬拍拍胸脯。
耿濟農看著她天真的小巴掌臉,不解地問:「為什麼你回地府也得這麼偷偷摸摸的?」
「因為我是偷溜出去的啊!」
「你怕被你家人給逮著?」
「被逮著還好,就怕逮著之後就出不去了。」而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失去自由。
「你還想出去!」
「當然,人間那麼好玩,我都還沒玩夠,怎麼甘心就這麼回地府?」
「但你現在卻回來了。」
「那還不是為了要幫你找妻子。」否則,她不玩個十年八年的,她才不想再回酆都來呢!
「走鴃I」夜姬拉住耿濟農的手,告訴他說:「從現在起,進入最危險地帶,咱們得噤聲別說話,省得讓那個賊判官抓到咱們。」到那時候,她可就真的玩完了,以後別想再踏出酆都鬼城一小步。
夜姬帶著耿濟農躡手躡腳的踏出一小步,身後便傳來一句冷得足以凍死人的聲音。
「三公主所說的賊判官,不會就是在下吧?」一個冷面笑匠霍地出現在夜姬與耿濟農的眼前。
夜姬連想都不想,拉著耿濟農的手掉頭就跑。「快走。」
「往哪兒走?」
幽、冥兩王倏地擋去夜姬與耿濟農的去路。
「啊!不玩了、不玩了啦!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一下子就來這麼多個人,我當然敵不過你們啊!要不——」夜姬眼神一溜,賊賊的說:「咱們再來一次?」
「你還當真以為我們在跟你這丫頭玩躲貓貓啊?」幽王忍不住念了妹子幾句。「你啊!這下子可玩出麻煩來了。」「什麼麻煩?我又沒有。」夜姬才不管發生什麼事,反正先撇清關係,逃開一劫之後再說。
「有沒有,等待會兒找到生娘娘之後,你再下定論吧!」冥王冷寒著臉,不諒解夜姬出鬼城後的所作所為。
而夜姬卻在聽到生娘娘追她追到酆都之後,忍不住發出驚聲慘叫。
「什麼?生娘娘追我追到這裡來了!她幹嘛啊?為什麼一定要把小娃兒放在我的肚子裡不可呢?」夜姬無心地說出她闖下的禍事。
現在幽、冥兩王終於明白生娘娘所言之事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只是當事人——
幽、冥兩王睨了讓夜姬握緊著手,緊緊護住的男人一眼。
他是孩子的爹嗎?
意識到這個可能的答案,幽、冥兩王不得不用審犯人的眼光重新打量耿濟農。那目光既冷冽又凌厲,陡地讓人生畏。
耿濟農知道這兩個目光如炬的男人只是個開端,他所要面臨的人物,只怕會比眼前這兩個來得更棘手。
他緊緊地回握夜姬的手。
夜姬不解的昂起臉,看著耿濟農。
他臉上的表情好沉重喔!而且——為什麼空氣中飄著令人窒息的氛圍。
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你要娶我?!」
當夜姬聽到耿濟農跟他爹提出的要求之後,簡直要嚇凸了眼。
「耿濟農,你弄錯了啦!咱們回地府是為了要查出你亡妻投胎轉世到哪戶人家去才對啦!」
耿濟農幹嘛發神經,無緣無故跟她爹提他要娶她的事啊?
「夜兒,你說呢?」閻王不管夜姬的喳呼,心裡頭只惦記著這個闖入陰間小子的提議。「夜兒,你嫁不嫁?」
「當然是不嫁鴃I」夜姬連考慮都不考慮,一口就回絕了耿濟農的提親。開玩笑,嫁給耿濟農耶!她又不是頭殼壞去,自找苦吃。
「你不嫁他還與他行周公之禮!」夜姬的答案令閻王十分震怒。
夜姬才不懂她爹在氣什麼哩!
還有喔——「奇怪了,戳棒子就戳棒子,說什麼周公之禮不周公之禮的啊?麻煩死了。」害她每次都要繞一大圈才聽得懂。
夜姬大發牢騷的說:「對,我是跟他行那個什麼周公之禮的事,但那又怎麼樣?」
夜姬就是搞不懂,她只不過是跟耿濟農行那個什麼周公之禮一次而已,大伙就拿它當殺人放火在看待,成天掛在嘴邊不放。
「夜兒,那周公之禮唯有夫妻才可以做。」生娘娘站出來打圓場。
「誰規定的?」夜姬氣呼呼的掄起衣袖!想要找人理論去。
「沒誰規定的,而是自古以來便是如此。」閻羅王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那咱們就把它改一改嘛!」改了,天下就太平了,大伙也不會再拿這事來煩她,這種一舉好多得的事,大家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