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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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意芬,你很吵耶!你跟那個啞巴說那麼多做什麼?她進來我們家三年多,你說她開口講過一句話嗎?」真是想不到哥哥當年到底是看上素心什麼地方,竟然娶了這麼一個不會講話,又命中帶衰的掃把星回來?

  意秀被綁在椅子上,心中有恨又有怨,現在是看什麼都不顧眼,所以,當她聽到意芬一直在跟素心講悄悄話,她雖聽不到,但還是看了十分不爽。

  啞巴!

  素心是嗎?

  素心是從沒開口跟她們家裡任何人講過話,但她那個得天獨厚,從小就被眾人拱在天上的哥哥,會看上一個啞巴嗎——雖然這個啞巴長得還不錯,但她還是很疑惑。意芬抬眼問素心,而素心則是裝作沒看到意芬眼裡的疑惑,她用心的梳理著意芬的每一根頭髮,不敢弄痛她,因為,要是弄痛了意芬,那麼下一秒鐘她便可能挨耳刮子了。

  好了,素心把意芬妝點好,退到後頭去。

  意芬抬頭,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哇——這個人是我嗎?」她怎麼這麼美啊?

  意芬像是這輩子沒見過自己長什麼德行似的,直在鏡子前面審視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但是——

  不對,素心幹嘛把她弄得美美的啊?這樣豈不是要陷她於不義嗎?「嚴素心——」意芬立時尖叫。

  而一直冷眼旁觀的意秀,只是涼涼的罵她姐姐一句,「白癡!」

  意芬也不想想素心是學什麼出身的,她的手藝再怎麼爛也強過她阿娘,意芬竟然妄想要素心醜化自己的相貌,那哪有可能啊!

  哦呵呵呵……

  看來這下子意芬鐵定雀屏中選,當上那個腦滿腸肥,什麼清朝末代王孫後代的新娘人選。

  意秀頭一回覺得,意芬長得比她美是一件大快人心的樂事。

  這是素心進何家來,第一次看到何家這麼大費周章,全家總動員地張羅一件事。聽說就只是為了接待一個清朝時王孫公子的後代子孫。

  素心不懂,現在都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怎麼會有人還願意把十九世紀末的主子捧得跟個什麼似的!

  而更可怕的是,聽說那個貴客還有個奇怪的名字叫作孛端察兒·札木斯——

  這是他的蒙古名,但已經夠嚇人了。難怪何家兩姐妹死都不肯嫁給那個男的,因為,如果她們嫁了,又必須冠夫姓,那意芬豈不是要改名叫作「孛端察兒·何意芬」,而意秀就要叫作「孛端察兒·何意秀」。

  噴!真希望那個什麼蒙古貴客看上意芬或意秀,因為,她真想見到她們兩個吃癟的窘樣。

  「素、心!」

  有人壓低聲音叫她!

  素心急忙回頭,看到也在何家幫忙的李嬸賊頭賊腦地,像是急著在找她,只是行為有些鬼祟。

  素心連忙從滿園的花草裡爬出來,小跑步到李嬸面前。

  什麼事?她沒講話,只是用眼睛問。

  她不是啞巴,只是曾經遭到重大的打擊,所以失去語言能力;而醫生說這是心病,沒藥可醫,還說只要將她的心醫好,總有一天她便會說話,但她從不期望。

  她是不是啞巴、會不會說話,之於她而言,一點都不重要,素心微微笑著。

  李嬸見她來,便偷偷把藏在身後的一袋食物拿給素心。「這些你拿回去吃。」

  我不行的!素心是這麼「說」。

  李嬸看得懂素心眼裡推辭的意味很濃。「你不要跟我客氣,反正這些東西全是你們何家的,我們幾個幫忙的都拿了一些,但你也知道,我們家裡就只有我跟老頭子兩個人,吃不了這麼多,拿回去也是浪費,倒不如分一些給你,你就不用跟我客氣,拿著吧!」李嬸硬把東西塞給素心。

  她知道素心雖是何家人,但何家把她看得比隻狗還不如;何家的狗還能吃到三餐鮮、頓頓飽,但素心卻是過著有一餐沒一頓的日子。

  她們這些鄰居都覺得素心很可憐,但卻不明白她為什麼不離開何家?

  「素心啊!李嬸問你一件事,但李嬸是關心你,你可別嫌李嬸多事。」

  素心搖搖頭,表示她不會那麼想。

  看她表示不會那麼想,李嬸就放心了,便大膽地問:「素心啊!你跟何家到底是什麼關係,何家對你那麼壞,你為什麼不走呢?」她為什麼不走?!

  李嬸問出素心的心頭之痛,她不是不走,而是走不了,只因為當初她跟何家有過約定,還有在何家可是有她的心頭肉,如果今天她要走,也得把她的心頭肉帶走才行。

  「唉!你不要不說話光掉淚,好好好,李嬸不問,不問就是了;總之這包東西你拿著,偷著空就吃,別餓著自己了,還有,別讓何家人逮到這包東西,否則你我都麻煩,知道嗎?」

  素心點點頭,表示知道。

  李嬸這才放心地趕緊走人。

  其實,她不是不想多跟素心聊聊,而是太多的經驗告訴她,任何人只要多跟素心聊一會兒,便會有麻煩找上素心。

  真不知道何家的人是不是在素心的身上裝了追蹤器,或是針孔攝影機什麼的,不管誰跟素心講話,不到幾分鐘,何家的人總會知道,這真是太神奇了!

  第二章

  這是二十九年來,儲方展第一次踏進台灣這片連世界地圖都找不到的土地,說它是他的故鄉,未免有些牽強,因為打從清末年間,他的祖先因八國聯軍舉家逃難,遷移到美國,從此儲家便在歐美地區落地生根、開枝散葉。

  若說他跟台灣有什麼關聯,那也是上上上一輩的事了,倒是台灣這邊的反應讓他驚訝。

  打從他決定來台灣視察整個投資環境的第一時間,台灣這邊便有人跟他牽上線,說願意打理他在台的一切生活起居,而且理由還很可笑,說他的先祖曾在他們家幫傭過,說他們家以前是他們家的長工。

  這個理由是儲方展長這麼大以來聽過最荒謬、可笑的笑話了,但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裡,他的助理陸陸續續幫他又轉進不少類似這樣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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