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岳父大人的本事,南宸顥拍額歎笑。「瞧我糊塗了,璿兒可是向岳父大人學了一身的武藝啊!」
「可不是!」月芽兒可得意的,話鋒一轉,又繞回他身上。「璿兒,那落難姑娘長得如何?姓啥名啥,家住哪兒?」
她在身家調查啊?以著最無聊、嘲諷的眼光睨著娘親,南靖璿古井不波。「誰知呢!」
「耶?你沒問是哪家的閨女啊?」埋怨他平白錯失大好機會,月芽兒叨叨絮絮。「這種拯救落難姑娘的戲碼,最後不都該以姑娘家以身相許的美好結局來落幕嗎?」嗟!那姑娘真是不盡責!
果然,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南靖璿為娘親話題繞來繞去,最後還是繞到他身上而感到無力,冷冷諷笑。「娘,您戲看太多了,麻煩清醒點。」
「顥哥哥,你兒子奚落我……」馬上氣呼呼地跟夫婿告狀。
南宸顥一臉斯文、溫和的無語笑容,任憑月芽兒數落兒子的不是……
笑看主子們的溫馨和樂,莫憐兒知道爺與夫人不論是啥習俗都不沾酒的,因此只斟了一杯給小少爺。
「璿少爺,喝菊花酒,願您百病祛除、延年益壽。」在重陽節喝菊酒、佩帶菊花可驅邪呢!
明白這個習俗的南靖璿一口喝下酒,嘴裡卻調侃嘲笑。「沒用的,咱們南家的邪物盤據了二十來年,啥也不怕的。」俊目往娘親一瞟,意有所指。
這小子真是可惡!拐著彎笑罵他親娘,真是不孝!月芽兒何等聰慧,哪有聽不出的道理,正想來場訓兒大戲時,卻被身後另一道陌生男音給打斷──
「打擾了,伯父、伯母、南公子。」
怪了!眼前這一對不請自來的男女是誰啊?月芽兒以眼神詢問親親夫婿。
嗯……我不認識喔!南宸顥搖頭表明不知。
啊!那羞答答的姑娘不就方才才分手的王芫芫嗎?莫憐兒給了個溫婉笑容。
煩人!早該料到對方會找來的。南靖璿面無表情地啜著莫憐兒再次斟上的杯中酒。
「南公子,家妹方才多蒙援手,世剛特偕同家妹來親自向你道謝。」王世剛不疾不徐地拱手稱謝。
「舉手之勞,沒啥的!王公子用不著如此多禮。」南靖璿對他也有印象,但兩人從未深交,因此也僅是冷淡回應。
原來眼前這個嬌弱、美麗的姑娘就是那個落難美人啊!呵呵……看她一雙水靈靈大眼從沒從璿兒身上移開過呢!該不會真對她那俊俏的兒子一見鍾情了,要來個以身相許報恩情的戲碼?
「原來璿兒救的就是你啊!」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審視王芫芫好幾回,月芽兒精神全來,笑瞇瞇拉著人要他們一同坐下享用野宴。「還真是個美人兒呢!」
「娘!」警告性的瞪娘親一眼,南靖璿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心中打得是啥鬼主意。
原來是南公子的娘親啊!真是漂亮又親切呢!王芫芫順勢坐下,露出討好的笑容。「夫人……」
「叫啥夫人,多生疏!」不管兒子的瞪眼警告,月芽兒笑得可樂了。
「伯母。」王芫芫很機靈,馬上改口,姣好花顏上儘是感激之色。「若非南公子仗義相助,芫芫這一生可就毀了……」語末,還夾帶著輕微泣音。
「嗯嗯……」無意義應聲,月芽兒有些尷尬,對這種動不動就展現泫然欲泣神態的姑娘沒轍。
「王公子,你也坐啊!」被冷落在旁的王世剛總算有人想起,南宸顥一臉溫文笑意地邀請他同坐。
「打擾了。」爽朗一笑,王世剛當然不客氣坐下。
「王公子、王姑娘,喝杯水酒吧!」一下子來了兩位客人,莫憐兒噙著淺笑張羅著,迅速又奉上兩杯清香菊花酒。
「這位是?」接過酒杯,王世剛對這位清靈秀美的姑娘有些好奇,忍不住就多打量了幾眼。
他──未免也太孟浪了!姑娘家是他可以這般放肆盯著瞧的嗎?
敏銳察覺到王世剛眼底浮現的興趣,南靖璿心底竟隱隱地感到不快,下意識的身子微微一側,擋住他的視線。
在場沒有任何人發覺他的輕巧舉動,只有被佔去身前大半空間的莫憐兒發現了──
「璿少爺?」作啥來和她擠呢?旁邊空間大得很啊!
「我喜歡這裡!」沒多餘廢話。
呃……好吧!既然他喜歡,那讓他好了。暗暗的,她想往旁挪開些,卻被眼尖的他給察覺,當下只覺纖腰一緊,低頭細瞧,竟是被他那修長有力的大掌給悄悄箝制住了。
璿少爺從沒對她輕薄過,現在怎越禮的將手給放上她的腰了?莫憐兒霎時間心跳漏了拍,粉顏染上一抹輕淡紅霞,更增清麗秀色。不過大庭廣眾,那麼多人在場,她反倒不敢聲張,只能緊張得僵直了身子。悄悄抬眸偷覷,卻撞進一雙低垂深黝的黑瞳中。
她臉紅了!第一次認真細瞧她嬌羞酡紅的羞赧模樣,南靖璿有點失神……原來她竟是如此的嬌美可人……
「……憐兒她啊,可是璿兒的小舅送給他的彌月之禮呢……」
耳邊傳來娘親說笑的調侃聲,南靖璿總算拉回神智,冷聲冷調地制止她再爆出更多家務事。「娘,您渴了吧?該喝口茶、歇歇了!」私事幹啥掀出來給外人瞧!真不知他這個娘腦袋裝的是啥?
唷──兒子真惱了!她這個娘可不是當假的,月芽兒對他的底限摸得一清二楚,才聽那明為關心、實則下最後警告的言語,她馬上回以俏皮一笑,倒也真住了口不再多說。
彌月之禮?月芽兒一席話聽得兄妹倆滿頭霧水,而王世剛更忍不住懷疑她說的應該是成年之禮吧?所以才會送一個清雅秀麗的姑娘。這麼想似乎有些粗鄙,但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瞧!有力大掌將那纖腰摟得多緊。
縱然心中萬般臆測,他也不好問出口,只好哈哈一笑帶過尷尬。
倒是王芫芫聽進心中,覺得會送人當禮物甚是奇怪,腦中轉了會兒,突然像想通了什麼,霎時間臉色微變,抖著顫音說:「那……那麼說,憐兒是……是南公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