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袖的心一抽,這……這是什麼怪風俗?「難道即使那位被指定的烏瑪不喜歡聖女也非得娶她嗎?」
「你還是不懂啊!」喀妮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仿若嘲諷。「很奇怪,每一個烏瑪都會愛上聖女,更何況……現在的聖女是喀絲麗呢!」
「什麼意思?」紫袖兩道眉高高蹙起。
「喀絲麗有得是方法讓男人愛上她。
難道你沒發現阿努那個蠢蛋就被她迷得團團轉,簡直是神魂顛倒?」喀妮聳肩回答,「我向你保證,你的那個擎浪一定會愛上喀絲麗!」
紫袖一驚,這不可能!她太明白擎浪了,倘若他要變心,不可能兩年來只愛著她一個人。這兩年來有無數女人當著她的面對擎浪拋媚眼、投懷送抱,但擎浪全不為所動。
「不會的,擎浪他是我……」紫袖一甩頭,雙辮輕拋,「擎浪不是愛苫族人,他連烏瑪也不願當,更不可能娶喀絲麗!我與擎浪今天就要離開這裡!」
喀妮濃眉一揚,「離開這裡?」她語氣中充滿了懷疑,「那是不可能的事!據我所知,不曾有過任何一位烏瑪不娶聖女的。何況你的擎浪現在正躺在喀絲麗的床上,還過了一夜不是嗎?」
紫袖一想起擎浪在喀絲麗房裡過了一夜,心一痛、氣一急,不假思索地往外衝,
「你現在衝去那裡是沒用的,你忘了昨夜你是如何眼睜睜看著愛人被抬走的嗎?」喀妮的話叫住了她。
紫袖回拉身,瞟一眼正用同情與嘲弄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喀妮。「沒錯!昨夜我怎麼會昏迷呢?你們一定是用了什麼迷昏水來戲弄我!你說,體們到底還搞些什麼邪術?」
喀妮聳聳肩,一臉的不在乎,「這只有魯魯老阿爺與喀絲麗才知道。」
紫袖臉色一沉,努努小嘴說道:「想不到你們是個如此野蠻不講理的部族,淨使出一些騙人的邪術,奉行一個怪神,相信一堆鄙俗,做出一串不知禮儀的淫事!」她特別不滿昨夜喀絲麗的所有舉動。
「但你們漢人不也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習俗嗎?比如人死後還得找個所謂的好風水下葬,帝王死了還得要活人跟著陪葬,一個男人可以隨他高興多娶幾個妻子……這些在我們愛苫族人看來也覺得不可思議!我們有人死了就築個火台燒一燒,化為塵土撒在自己土地上,一個男人結婚後一輩子也只能有一個妻子——除了被聖女點中那一晚!」
紫袖不禁啞然。喀妮說的也不無道理。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紫袖手一揮,眼瞳中滿是烈火。
「是嗎?」喀妮望著紫袖,「我真有些同情你。還有許多事你不明白呢!早知道我就勸你們不要救喀絲麗,不要來這裡趟這淌揮水!」
喀妮此話一出,紫袖不由得回望她。
「不過話說回來,若你那個擎浪真的娶了喀絲麗,也許反而幫了我一個大忙。」喀妮繼續說道。
聽著喀妮談及喀絲麗時的語氣與話中玄機,紫袖不禁疑竇頓生。這不但是一個風俗詭異又神秘的民族,連這一家人都各自暗懷鬼胎,關係奇妙,令人費疑猜!看來喀妮並不喜歡自己的妹妹,這是怎麼回事?
她可得快點抽絲剝繭理出這團凌亂,然後救出擎浪,遠離這渾水,否則她的名字「衣紫袖」就改成「一隻鼬」!
一般戰鬥的意念及潑野的本性油然而生,紫袖恨恨地起誓,「擎浪本來就是我衣紫袖的情人,他永遠屬於我!喀絲麗你等著,我就不信擎浪會愛上你,給我搞清楚,我才是擎浪的女人咧!」
*** *** ***
喀絲麗望著床上昏睡了一夜的擎浪,嘴角浮上一朵美麗至極的笑靨,手輕輕撫上他英俊而爽朗的臉。
自從他救了她那一天起,她就喜歡上他了,這輩子她尚未見過這麼俊的男人呵!在歸來的路上與他共乘一騎,她的芳心便已暗許,尤其當她知道他就是安達神托夢給魯魯老阿爺的烏瑪時,她就不想再放開他,不想眼睜睜看他與紫袖姑娘一起離開,即使紫袖姑娘與他看來極為相愛,但是他們尚未成婚,她一樣可以公開地爭取他!
在昨晚的祭典上,她不但點中了他,還親了他的頰,這就已經讓全族人知道她屬意他,她知道從那一刻起,所有的族人都會幫著她守住這個男人,幫她得到這個男人——為保證全族人世代的平安與族脈的繁衍,誰會不幫她呢?
更何況她有魯魯老阿爺教她的方法!她可以利用自己養的「卡曼」來繫住他的心。讓他忘記其他女人的一切,讓他的眼裡從此只有她,讓他無法抗拒她的美!
喀絲麗掀起蓋在擎浪身上的被子,拿出一根細小的針,輕輕刺上擎浪的右腳拇指,接著從一個鐵製的盒內拎出一隻黝黑發亮的小毒蠍湊近他的腳只見那隻小蠍子立即咬住他被正沁出些微血液的傷口,「嘖嘖」吸吮著,身子漸漸脹大。
「乖乖卡曼,進去吧!」喀絲麗將蠍子抓回鐵盒內,接著拿出一粒黑色小丸子,塞入擎浪的嘴裡。
待他醒過來之後,他就不會再記得紫袖姑娘,只會愛上她喀絲麗了!
喀絲麗異於常人的潔淨美麗臉龐上露出一個純真而滿足的笑容。
*** *** ***
彷彿睡了千年之久,擎浪動動身了,伸了伸懶腰,終於睜開眼,發現腦袋還有幾分昏然。
眼前是一個圓頂的帳幕,華麗而且堅實,看起來有些陌生。
「浪!」一個溫柔又動聽的聲音在身畔響起。
他一驚,坐起身,赫然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而身邊也躺著一個全身裸露的美麗女子,金髮碧眼,曲線玲瓏。
他的腦中閃過一陣混亂難不成他到了紅燈戶徹夜尋歡?否則怎麼會有個裸女在身邊?他一個翻身躍下床來。
「你是誰?」他沉聲低問,腦中閃著疑惑,撐著微微發暈發疼的腦袋思索著這個女子怎麼會與他同床共枕,卻怎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