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不對勁的碧落微瞇著眼,「忙什麼?」
「忙……私事。」無音含糊不清地應著,並且快速朝外遁逃,「時候不早了,我先去替你報名。」
看著無音慌張的背影,碧落沒好氣地站起身。
「未免也太明顯了吧?」這教她怎麼有法子不懷疑他們在暗地媬f了她什麼?
踱出門外踏上宮廊,除了遠處宮湖湖畔吵嚷的人聲外,宮內似較往常來得安靜了些,邊走邊四下探看的碧落,在拐了個彎快來巨大殿上時,忽然聽見了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音,正自大殿上傳來。
小心翼翼地自殿門旁探首朝殿內探看,循音而來的她,隨即被殿內的景象怔大了眼。
「狐、狐王?」他幹嘛又叫又笑的在殿上大跳艷舞?
「你也看到了?」倚在殿門內眼睜睜地看著家醜外揚的鳳池,歎息連天地撫著額。
她一手指向龍沼,「王后,那個……」
「沒事,他跳個三日就會好了。」鳳池認命地擺擺手,「你找黃泉?」
「嗯……」猶處在驚嚇狀態的碧落,訥訥地頷首。
「他在他的殿堙C」指引她去處後,鳳池再次倚靠在殿門上,看著那個等了自家兒子二十多年,終於等到兒子點頭的龍沼,繼續在殿上傷害路過者的雙眼。
攜著腹內一籮筐惑水的碧落,在離開了大殿來到黃泉的寢殿外頭時,不禁不解地再次停下腳步。
「你在這做什麼?」她繞高一雙黛眉,看著另一隻一反常態的妖。
蹲在殿門外手拿蒲扇,正朝小藥爐揚著風的葉行遠回頭瞥她一眼,「你說呢?」
她憂心地問:「黃泉病了?」在回來妖界時他還好好的,怎幾日不見就得由葉行遠這個草藥專家來伺候他?
他朝媕Y指了指,「你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掩不住關心的她,在聽完他的話後立即用力推開寢殿殿門,迎面而來的,除了窗外帶有花香氣息的風兒外,尚有一股濃濃的藥味。
「你病了?」她快步走至床珓e,在瞧見了黃泉一臉的病容後,止不住地皺緊了眉心。
半坐半躺在楊上休息的黃泉,在見來者是她後,不多做解釋地轉過身。
「不是。」
她不死心地繞至他的面前,一手抬起他的臉,「沒病臉色這麼難看?」
「我沒事。」他撥開她的手,索性下了榻,踩著遲緩的步子在寢室內走著,但每走個兩步,他似乎就必須停下來喘口氣。
「告訴我。」碧落走至他的身後一把拖住他,「狐王為何在外頭跳舞跳得那麼高興?」
「不知道。」
她扳過他的身子,擔心地瞧著他臉龐,「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一直在閃躲著她的黃泉,在被她牢牢捉住無法脫身後,沉思了一會,而後一把將她捉過來,低首狠狠在她唇上深吻了一番。
「什,什麼?」當這記來匆匆去也匆匆的吻結東時,一時轉不過來的碧落,站在原地茫然地眨著眼。
「這是你欠我的。」他狀似疲憊地深深一歎,然後轉過她的身子將她往門口推,「七日內,不許來找我。」
才被推出門外,身後的殿門即迅速合上鎖緊,被關在門外的碧落,訥訥地側過臉,愣問著站在門外的葉行遠。
「這是……怎麼回事?」
他揚起眉峰,「你真想知道?」
「好想知道。」碧落撒嬌地撫著兩掌對他眨眨眼,諂媚得只差沒搖尾巴。
「很好。」他冷冷一哼,轉身就走,「你也該有點報應了。」
不甘示弱的她示威地哼口氣,「不告訴我,我就去替你報名參賽!」
緊急止住腳步的葉行遠,趕忙回過身一掌按住欲走的她,然而不打算就此罷休的碧落,仍是一逕地瞪著不吐實的他。
無可奈何的葉行遠撇著嘴,「黃泉方才吃了舍利,狐王助他一臂之力讓他成為妖。」
宛遭五雷轟頂的碧落,呆怔著眼,當下被他的一席話怔得腦際空茫一片無法思考。
「只要黃泉能熬過七日,就可大功告成。」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的葉行遠,在她仍無法反應時再多添了一句。
「熬不過呢?」她深吸了口氣,疑心轉瞬間全都栘更這句飽含玄機的話上。
他將兩手朝前一攤,「那誰也不用乎王子妃的位置了。」
碧落面容驀地變得蒼白,無法抑制的抖顫爭先恐後地泛邇她的全身。
「他若能活著出來,可千萬別再虧待他。」葉行遠語重心長地說著,在走前還拍拍她的肩頭。
心好像碎了……
被留在門前的她,身子晃了晃,承受不住地跪坐在地,心頭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似黑夜一般滲漏了進來,她張開嘴,試著想呼吸,可緊緊掐在她喉間的恐懼感,卻揮不去、驅不散地停留在原地,要她刻骨地品嚐這即將失去的痛感。
拘管不住的淚水翻出她的眼眶,落在地上,像一朵朵淚花,她蜷縮地緊抱著四肢,背部緊緊抵著門扉,雙耳迫切地想再聆聽門後傳來的任何聲音,可在這片有著黃泉的門扇後頭,卻靜謐得不肯給她些許安心的回應。
在看過葉行遠與無音的例子後,她曾想過,也讓黃泉服下舍利,讓他擁有與妖類一般永恆無限的生命,但她之所以不這麼做,是因她認為他的人生必須由他來決定,而不是因她的私心遭她所政變。她很清楚,貪婪是一種深藏在心醫的渴望,會讓人的心埵矰F一隻鬼,利用各種名目去完成心願,雖能滿足了自己,可在貪婪的背後,卻必須付出代價。
她從沒有想過要黃泉為她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在生命這一事上頭,殘雪的例子仍近在眼前,因此就算她再怎麼想留住黃泉,她也不願刻意逆天而行或是強求能夠打破兩界的界限,因為若是什麼都不做,在凡人眼中,黃泉的人生還很長,還可以陪她好一段日子,然而,今日他的生命,卻因她可能必須小小的暫停一下,或是永遠的終止。
不該是這樣的。
將他的騙行看在眼堛熊L音兩手環著胸,站在他身後壓低了音量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