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東平提到漣芯,石佟勳臉上鎮定的神情立刻消失無蹤。想到她的電話無人接聽,他的心更是緊張的快蹦出來。「她怎麼了?你快說!」
「她偷了你的印監,偽造你的簽名,將公司五百億資金轉進期貨戶頭……」葉東平結結巴巴的說。
「然後呢……」聽到漣芯這樣的舉動,即便冷靜如他也不禁動搖,臉色頓時鐵青。
「她把所有資金拿去買進石油期貨……」葉東平幾乎是哭著說出漣芯做的事。
「什麼?」聽到這,石佟勳和邱文生異口同聲的道,無法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石佟勳頹然的坐倒在沙發裡,不敢相信漣芯竟會做出這樣的事。
石油報價已經高於市場預期,他們預料近期內石油行情會反轉向下,出現一段暴跌走勢。果不其然,石油今天以小漲開出,之後便出現崩跌的態勢。
聰明的漣芯當然也知道石油會暴跌,所以,她將所有資金都買進石油期貨。只要石油價格稍稍下跌,「寰亞金控」就等著關門大吉。
雖然他想質問漣芯,為什麼這麼對他?但目前他需要關注的是公司,而不是漣芯。「目前損失多少?」石侈勳的聲音微微顫抖。
「剛剛發現時,虧損已經超過三千億,現在還在增加中。」葉東平閉上眼,搖頭歎息。
「全部斷頭賣出。」石佟勳的臉上有著壯士斷腕的決心,他啞著嗓子吩咐葉東平。不管虧了多少資金,他都要阻止虧損繼續擴大。
「太晚了!市場只有賣家,沒有買家。交易幾乎停擺,我們就算想賣,也賣不掉。」葉東平口氣沉痛的說。
如葉東平所說,他們根本沒辦法阻止悲劇發生。只能任由石油期貨不停下跌,等到「寰亞」不堪虧損時,就只能宣佈倒閉。
「陶經理是誰?她為什麼能夠偷你的印監?任意操作公司的期貨戶頭?」邱文生勃然大怒,氣得臉色都漲紅。
「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她要做這些事,易如反掌。」石佟勳痛苦的閉上眼,聲音暗啞沉痛的說。
「那她為什麼這麼做?公司倒閉對她有什麼好處?」望著石佟勳悲痛莫名的神情,邱文生雖然心疼,卻還是得質問他。
「我也不知道漣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將臉孔埋進雙掌,痛苦的感覺啃噬著他,讓他有種痛不欲生的絕望。
聽到石佟勳口中吐出的名字,邱文生臉色大變。「漣芯?陶經理?你女朋友叫陶漣芯?」他口氣急促的重複,神情慌張的詢問。
面對邱文生的問題,他已經無力回答,只能無意識的點頭。
「她……是不是我的漣芯?」邱文生神情激動的搖晃石佟勳的肩膀,語音顫抖的問。
聽到「我的漣芯」這幾個字,石佟勳直覺起了反感。這下,換他得搞清楚漣芯跟uncle有什麼關係,為什麼uncle會用這麼親暱的口氣稱呼漣芯?
「Uncle,你認識漣芯?」他疑惑的看著邱文生慘淡的臉色,想搞清楚他和自己女友有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陶漣芯是不是我的漣芯。不過,漣芯的媽媽也姓陶,有可能是她改母姓。」邱文生雙手顫抖地擦拭額頭冒出的汗水,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漣芯的媽媽確實姓陶。」石佟勳證實邱文生的問題。
「那她的爸爸呢?」他沉痛的閉上眼,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女兒。
「漣芯的爸爸在她十歲時離開,拋棄她們母女三人,她媽到現在都沒有改嫁,所以她沒有爸爸。」石佟勳冷靜的回答邱文生的問題,看著繼父落寞慘痛的眼神,他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漣芯以前不叫陶漣芯,叫邱漣芯,她是我女兒……」邱文生痛苦的揪扯著自己的頭髮,說出令人震撼的事實。
邱文生的話像顆炸彈投入石佟勳腦海裡,震得他幾乎失去思考的能力。
「你就是……拋棄她們母女的人?!」石佟勳無法置信的看著和自己相處十多年的繼父,沒想到他竟然是害苦漣芯的人。
「過去的事一言難盡,誰是誰非也說不清。我費盡心思找女兒,沒想到她竟然就在我身邊。」邱文生感歎的說。
「對你來說過去可以用『一言難盡』帶過,但對她們母女來說,過去卻像生活在人間煉獄般痛苦。」石佟勳沉痛的看著他尊敬的繼父。
「為什麼?」聽到石佟勳指責的口氣,邱文生恐懼的問。
「你走後,漣芯的媽媽被關進精神病院,她們姐妹倆孤苦無依,只得寄人籬下受盡親朋好友的奚落、白眼……」想到漣芯嘗過的苦痛,他就忍不住心痛。
邱文生聽到這裡,也紅了眼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漣芯……她恨我嗎?」
「恨透了!」石佟勳毫不保留的說。
聽到這,邱文生再也受不了內心的悲痛,掩面哭泣。
石佟勳這時才瞭解,漣芯昨天為什麼會有反常的反應,原來她是知道了uncle就是拋棄她們母女的邱文生。
所以她昨天抱著他說對不起,因為她早就決定要報復邱文生。毀掉邱文生所擁有的一切,連帶著……毀了他。
「想來昨天我帶漣芯到媽的生日宴會上,她突然離開不是因為身體不適,而是因為看到你。而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你,讓你知道她有多恨你……」石佟勳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對邱文生說。
她恨你,恨到不惜犧牲我們兩人真摯的愛……石佟勳在心中無奈的歎息,傷痛欲絕的想著。
邱文生突然跪倒在石佟勳跟前。 「佟勳,uncle求你,不要怪漣芯,要怪就怪我。是我沒照顧好漣芯,才會害她做出傻事。所有的責任我一個認扛,印監是我偷的,簽名是我簽的,什麼都是我。你千萬不要報警抓她,我求你、我求你——」邱文生老淚縱橫的乞求佟勳放過漣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