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穿著暴露辣妹裝,也沒有搞出一頭霹靂髮型,她甚至沒有笑。
柔順的黑髮乖乖的服貼在她腦後,連風都不敢對她加以輕薄,微風一吹……就像是在拍洗髮精廣告那般,她的髮絲飛揚在風中,引起無限遐思。
而當她看見對街的工人時眼裡閃過了驚駭,她快速的垂下眼,但腦子裡卻清楚的被烙下了那人的身影。
光天化日之下,那人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自己,伊霈只感到自己心跳在加速,因為從來沒有人會用那樣坦然的眼神望著她,而他眼裡毫不掩飾的欣賞讓她不知所措,只好別開眼假裝沒發現他的存在。
「好帥的工人喔!」阿玲在她耳邊說道。
「哪裡?」伊霈想經由和友人的對話佯裝鎮定。
「就蹲在對街啊,他現在站起來了,哇……他好高喔,比那輛廂型車還高耶,身材好好,我猜他一定有六塊肌,我猜他等一下應該會把衣服脫掉。」阿玲直望著對街的人流口水。
「阿玲!」伊霈沒好氣的喊了她一聲。
「真的很帥啊,我想他應該不是這裡的人,我以前沒看過他,如果我看過他一定不會忘記。」
「妳還要在這兒混多久啊?」
她可是要來買書的,阿玲卻拖著她來逛服飾店,現在又迷上了那個看來活像狂野猛男的工人。
「再一下下嘛!他們搬完貨就走了,讓我再看一下就好……哇!他把他穿的那件襯衫解開了耶,妳看、妳看,我說得沒錯,他真的有肌肉,天啊!」阿玲只差沒尖叫出聲了。
「阿玲,別這樣,這裡人很多耶。」
「拜託,我只是看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跟他怎麼了。」阿玲可沒把她的話放在心裡。「伊霈,他在看我們,他也在看我們耶!」
伊霈垂著眼遲遲不敢往阿玲所說的方向望去,她剛剛才和那男人的眼神交會過一次,都快把她給嚇死了,她才不敢再張望。
「我看……他應該是在看妳,呵呵……」阿玲有了看好戲的心情。「看來那個帥哥的眼光不錯耶。」
「妳在胡說什麼啊!」伊霈難為情的繼續低著頭。
「他在向我比妳耶,伊霈,妳快看!」阿玲像是發現了一百萬,連聲音都變得興奮不已。
伊霈被她硬轉過身子,嬌羞的抬起臉,果真對上了一雙黑色的笑眸。
他比著一旁的冰果室,揚起眉像是在問她們要不要吃冰,帥氣的臉上有著強烈的自信。
「他要請我們吃冰!太好了!」
「阿玲,妳真的要去啊?」
「當然要去!而且妳也得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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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阿潤,是送貨的工人,而他的笑容很好看……
這是他給伊霈的印象,一開始都是阿玲拖著她一起去找阿潤,他一個人住在一間有窗台的公寓裡,窗台上有他種的花,花架是他自己釘的,花也是他自己照料的,至於那是什麼花伊霈總沒清楚的記過,只記得那些花總盛開著。
漸漸的阿玲消失了,慢慢的只有她和阿潤在一塊,阿玲總會打電話告訴她阿潤在哪裡等她,伊霈再偷偷的溜去見他。
就像是私會一樣,明知這樣的刺激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伊霈卻忍不住的想去見他,她喜歡窩在他身邊看著他種花,喜歡他抱著自己說著他之前的遊歷,喜歡他輕吻著自己時所帶給她的溫柔,喜歡他看著自己的時候那讓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的感覺。
但是紙總是包不住火,她和阿潤走得很近的消息傳到了母親耳中,而孫母正打算要把女兒嫁給鎮上的有錢人張愛國,怎容得下未出嫁的女兒竟然跟一個工人廝混!
「妳給我聽清楚!妳如果要跟那男人在一起,就永遠滾出這間屋子,再也不許妳回來!」
「媽,我跟阿潤是真心相愛的。」
「我管你們是不是真心的!妳以為愛情是嘴巴說說就算的嗎?我從小把妳栽培到這麼大,不是要讓妳跟混混在一塊的!」
「他不是混混!」
即使阿潤的職業比不上張大哥的好,但是他誠懇上進,在伊霈心裡總認為阿潤會有出頭的一天,不!就算沒有出頭天的那一日又怎樣,她只想跟阿潤在一起,這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事實,她愛的是阿潤,她認定這男人就是自己的一切,誰都改變不了!
「妳給我滾!」
孫母直接摔了她一個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伊霈連帶撲倒了桌上的花瓶,碎裂了一地的銳物割傷了她的手,但母親並不打算放過她。
孫母轉身快步的拿起了一旁的掃把,一路把她打出門外,伊霈只記得自己一面挨著打一面掙扎著逃出屋外。
「我再也不許妳進這門,妳給我滾!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妳!」
母親憤怒的喊叫傳遍了大街小巷,鄰居們紛紛出來看熱鬧,眾人不以為然的眼神比起身上的傷還教人感到疼痛。
伊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地方的,她只記得自己最後回到了心愛的男人身邊,待在他身邊所有的傷痛都跟著消失,她只要他。
「我來了。」
伊霈帶著一身的傷,眼裡含著淚水,站在他面前漾出了最美的笑。
而他只是讓開了一個通道,讓她走進自己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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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潤,你不能待在台灣!」王偉成好言相勸。
「我現在沒打算要離開這裡。」常惟潤拿著話筒壓低了聲音,只怕擾醒了床上睡得正甜的人兒。
「外公已經派人去找你了。」
常惟潤是王偉成的表兄,他的外公正是常惟潤的爺爺。
「我說過我不會再回去。」
「現在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外公說了如果你還執迷不悟,他會採取行動。」
「什麼行動?叫人來台灣把我綁回美國去嗎?」常惟潤對這樣的威脅並不以為意,只當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