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伊霈眼裡寫著真誠,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她就是認定了這個人,在她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在他第一次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在他的手第一次握住自己的時候,每一次……都令她更加的確定就是他了。她輕輕的說:「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只有月亮代表妳的心嗎?」
「對啊,我想大概就只有月亮能代表我的心,因為我還來不及搞不清楚愛是怎麼回事,我就已經掉進來了。」
「月有陰晴圓缺,如果哪天我們都看不到月亮呢?」
常惟潤希望她可以露出驚慌,急著向自己解釋她的愛意有多濃,但伊霈只是愣了一下,接著想了許久。
「想不出答案好敷衍我嗎?」
少女的情愛不就是如此,愛情只是掛在嘴上的口頭禪,他不是刻意想把伊霈想得膚淺,只是他不明白他們在一起的這件事,真有那般深刻得足以維持到永久嗎?
「阿潤,你為什麼老是不相信愛情呢?」
伊霈的眼神落向別處,她臉上仍帶著夢幻般的神采,可是用字卻反應著她的不安。
「因為我怕有一天妳會對我感到失望。」她的反應不是他所要的,常惟潤以為自己可以傷害她,但每當感覺到她受傷了,他卻比誰都要無助。
「但那應該是由我來擔心的不是嗎?」伊霈抱住他,隨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阿潤,你不要怕我,就算你不愛我,也不要怕我,我的愛沒有那麼可怕,我答應你,就算會受傷,能受傷的也只有我一個,我從來都不想變成你的負擔。」
常惟潤的臉上轉遇了一瞬動容,但隨之又被他收起。
揉揉她的頭髮,愛憐的低頭吻了她一下,想安慰她沒事,可是胸口的疼卻提醒他千萬不能陷進這小情小愛裡,在這個女孩的生命裡他只是個過客,從來都不會永久停留,就像月亮也不可能天天高掛在空中的道理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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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霈,妳對他一無所知,妳怎麼能就這麼甘心的待在他身邊?」
阿玲怎麼也想不到伊霈會這麼瘋狂的離家出走,當初都是她把伊霈送到阿潤身邊,可是阿玲也沒料到他們兩個竟然會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還搞出私奔的戲碼,同鄉的阿玲也來到了台北,循線找上了伊霈,說是想看看她,卻為著伊霈的未來擔心不已。
「我不需要什麼都知道,我只知道我愛他,我想跟他在一起,這就已經是最好的理由了。」伊霈見著了好友,面對著阿玲的不認同她也無話可說,畢竟阿玲並不是第一個反對的人。
「妳把愛掛在嘴上,難道愛情真的有那麼偉大嗎?」
「我並沒有想把我的愛情事件搞大,但是阿潤對我很好,妳也看到了,我現在過得很好啊。」
「伊霈,以妳現在過的生活,有大部分的男人都可以供應得起,妳這樣叫做好?我知道妳媽要把妳嫁給張先生,他可以供得起比妳現在還要再好上幾百倍的生活,結果妳卻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妳……」
阿玲都快吐血了,張先生少說也有幾千萬的身價,光是市區裡那幾棟房子,天天不做事靠收房租都可以過得舒舒服服,伊霈明明可以安安穩穩的當個少奶奶,可是她卻情願窩在這小公寓裡,跟那個送貨的工人阿潤在一塊,就算那個阿潤長得再帥,但是帥都不能當飯吃啊!
「每個人要的不一樣,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啊。」伊霈倒是很知足。
「妳真的被愛沖昏頭了,妳以為這樣的生活妳可以忍多久?伊霈,妳從小就不是生長在這種環境裡,妳撐不了多久的。」
「妳怎麼知道我不行?」伊霈倒很有信心。「我現在已經開始慢慢的學了啊!而且大部分的人也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別人可以,我一定也可以。」
「伊霈,妳要我怎麼說妳才肯聽?我不是要拆散你們,我只是希望妳能面對現實,妳真要這樣離棄妳的家人嗎?妳媽都快氣死了,還放話說要跟妳斷絕母女關係。」
「阿玲,妳明知道我如果回去,唯一的下場就是嫁給張大哥,但是我已經是阿潤的人了。」
「拜託,就算妳跟那個阿潤上過床又怎樣?這都什麼時代了,如果張先生他們真在乎那個一定早就把婚約丟到一邊去了,現在他們還在等著妳回去,這都已經可以證明他們不在乎了。」
「可是我在乎啊,我在乎阿潤,我真的很在乎他。」
如果說她自私,那伊霈願意承擔那罪名,她當然是自私的,她自私的想把阿潤占為已有,她自私的想成為那個可以絆住阿潤的人,即便她口門聲聲說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但伊霈多清楚阿潤是不可能遺棄自己的,她仗著這點賴定了他,傷了週遭所有人。
「要是他哪天走了呢?」
「那是我自己的事。」
「伊霈,像他那樣的人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妳身邊。」
「妳怎麼知道不會?」
當初她也曾擔心他是不是會要自己回去,但是阿潤讓她留下來了,現在他們一樣過得很好,他看來像是隨時會走,但他卻從沒離開過,這才是事實啊!而伊霈只願意相信事實,她不過是愛上了一個像風一樣的男子,但這陣風會一直跟隨在她左右包圍著不讓她受傷。
「有些人就是會那樣,不是妳以為自己能改變他就會改變,也許妳真以為自己可以征服他,但這時間能有多久?妳放棄了一切,妳有沒有想過以後妳會跌得有多慘?」
「我都想遇了,不管怎樣,就算跌倒我一樣會學著爬起來。」伊霈的言語表示她的心意已決。
「好吧!我知道我再說什麼妳都不會聽,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妳受傷。」
「阿玲……妳看不出來,當我愛上他的那時候開始,我就是在傷害自己嗎?但是能治好我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