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不管穿什麼妳都會幸福這才重要,阿志對妳這麼好,妳一定會過得很幸福,所以其它的小事都不重要。」
「瞧妳說得那麼美好,妳明知道我結婚以後要跟一家子的人住在一塊,我現在光想到我得跟人共享一間廁所就快崩潰了。」阿玲本身可是有潔癖的,但婚後要跟大家的人同住這是婚前就說好的,阿志家裡有七口人同住,她已經有種日後不會太好過的預感。
「你們應該不會跟他家人一起住太久吧?」伊霈有聽阿玲提過想和未婚夫在外頭買間小公寓住。
「可能要幾年時間,住在家裡雖然可以省房租,可是他的薪水還是得養家,能存下來的不多,想買房子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們不考慮先在外頭租房子嗎?」畢竟新人如果有自己的天地還是自在一些。
「他家人不同意啊!我未來的婆婆還要我挑一套正紅色的禮服在喝喜酒的時候換……而且重複說了好幾次一定得要正紅色的,好像是從算命的那邊聽來的還是怎樣。」阿玲的眉頭又跟著皺了起來。「伊霈,我真的很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要結婚,我本來是一個人在外頭住,自由自在慣了,一下子要轉換到那樣的環境裡,我真的很猶豫。2
「妳之前不是還一直擔心阿志不會跟妳求婚嗎?怎麼現在他跟妳求婚了妳又猶豫起來了?」
「因為我沒想到他會要我搬到他家去啊,我以為我們會過著兩人世界,我都已經點頭答應他的求婚了,哪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阿玲也很懊惱,嫁給阿志是她的願望,他們在一起也有三年了,但她沒想遇婚後生活會是得和一大家子同住。
「還沒結婚之前都還可以反悔的啊。」
「我也想啊,不過帖子都發了,真不結……行嗎?這是現實生活啊,又不是拍電影,新娘真可以在婚前落跑,妳不也常說嗎?凡人還是得過凡人的生活,我也是凡人啊,我還是沒辦法落實電影裡的夢幻情節。」
阿玲回頭看了伊霈一眼,和她交換了一個只有好友才懂的眼神,伊霈默默的歎了口氣……
凡人的確是該過凡人的生活,太多的幻想對凡人來說都太沉重了。
第三章
中正國際機場有著一群記者正費盡心思的想堵到搭乘專機來台的麥菲爾總裁,華裔傑出商業才子常惟潤,但是常惟潤得到了優惠通關,一向習慣在機場裡近身狂追猛拍的記者這回踢了鐵板,比較有能耐的記者只能遠遠的拍到他被一群安全人員團團圍住的晝面,幾個想硬闖上前做訪問的更是不落痕跡的被擋了回來,訓練有素的外籍安全人員個個人高馬大,記者就算想擠進人牆裡都不得其縫而入,只能憑藉著幾張有頭的畫面大玩猜猜看哪顆頭是常惟潤本人。
住進總統套房裡的常惟潤沒有踏出房間半步,餐廳裡更沒有他用餐的畫面,連送餐的服務人員都只能把餐點送到門口,滴水不漏的保護在新聞界捲起了一股神秘旋風,所有人只好把最後一線希望放在他過幾天和政府高官的拜訪行程上,等著能不能有機會拍到這位據說貌似潘安的大帥哥。
但看來所有人都要失望了……
「那星期五的行程你不去了嗎?」開口說話的是王偉成,他也是來台的成員之一。
「你去就可以了。」
換掉了西裝,常惟潤一身的便服,要安全人員安排車輛,只吩咐他要出去走走,而且一走就是四天,星期日才會回來。
「我跟你說過,她已經不住在那裡了,你就算想找她也找不到了。」王偉成不客氣的說。
「我有說我要去哪裡嗎?」常惟潤臉上沒別的表情,只是眉尾微微揚起。
「那還用說嗎?惟潤,你不會真以為你那麼做之後,她還會想再見到你吧?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你實在沒必要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就讓一切成為過去不就好了。」
王偉成知道當年的事,常惟潤離開台灣返回美國,丟下了為他離家出走的女友,本以為他回美只是解決家族糾紛,簽下切結書了斷一切就算,沒想到逼他回美的手段反而激怒了他,常惟潤一反當初的態度變得兇猛無情,不但把原本Willson視為囊中物的股份全數掃光,而且還登上了集團總裁的位置,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如果我真要找她,有必要到現在才來嗎?」
他老早不怕其它人的威脅,大可以找回伊霈,把她帶回自己身邊,但他太清楚伊霈,就算他真想要伊霈回來,伊霈也不見得真會如他所願。
和身邊的安全人員說了幾句,常惟潤便離開了總統套房,留下王偉成望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
「是沒有這必要,但以你的個性,天曉得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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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街景變了些,但紊亂依舊,雜亂無章的招牌仍矗立在街頭的上空,聽過了簡單的報告,車子在街上繞了一會兒才到達目的地。
「……現在周德發的太太在公司裡當清潔工,大兒子已經在當兵了,房子照你的意思提供給他們住,他女兒的眼睛手術很順利,只是周老先生已於前年過世,而周老太太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今天周太太陪她到醫院去,一切都照你的吩咐,我們一直有人在幫忙照顧他們。」
「那就好。」常惟潤點點頭,指示著車子可以離開。
車子行進了十分鐘,停在一個已開始動工的工地旁。
原本的老舊公寓已不復存在,拆光了的原址正在進行工程,一旁轉角以前曾存在的便利商店也消失了,只有一個賣牛肉麵的攤子還在。
常惟潤在這兒待了許久,久得連跟隨他多年的隨身安全人員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這不過是一個小工地,他們實在想不透這有什麼好看的,但偷偷從照後鏡裡看著老闆那若有所思的模樣,又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三個人也只能捺著性子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