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邊的笑在聽見他的話後僵了一下。
「快吃吧!」
夾了道菜入口後,他讚賞的點點頭。
「想不到你菜煮得那麼好。」
她淺笑著,「一個人住外面,什麼都得自己來,想要不好也難。」
他扒了幾口稀飯後才開口說話:「話不是這麼說,我也一個人住外面,手藝就沒你那麼好。」
她差點失笑。「這是不一樣的,畢竟你是個大男人,更何況你開了那麼多家公司,成天忙公司的事情就忙不過來了,哪有多餘的時間去管這種事。」
他直盯著她好一會見,才露出一抹笑。「看來,你對我的看法改變了。」
原本夾菜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住,官品萱沉默了半晌,最後才抬起頭。「我承認,我先前的確對你有某些程度上的偏見,畢竟我的生活一直是那麼的平靜,不可否認的,自從認識你後,我的煩惱變多了。」
「很抱歉,那不是我所樂意見到的。」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她急道:「當初會如此排斥你,是因為我一直以來就是個獨來獨往的人,我習慣凡事都一個人來,不喜歡有別人介入我的生活,所以——」
「所以你才會把我當成毒蛇猛獸?」
她皺起眉不說話。
「那現在呢?」他連忙轉移話題,不想逼她。
「現在?」她猶豫了一下,臉色凝重得嚇人。「你是一個值得我合作的好夥伴。」
「就這樣?」
她自椅子上起身,躲避他灼人的視線。「我吃飽了,你慢用。」
將碗筷清洗乾淨後,她走至客廳憐起皮包往門口走,一會兒又轉過身夾看著他。「這幾天我會負責幫你準備吃的,你受了傷,好好在家休息。」說完,她立即開門離去。
直到她走後,衛天麒跟仍若有所思的盯著她離去的背影。
*** *** ***
原以為只是一點小傷,沒想到中午官品萱帶著午餐過來給衛天麒時,他就開始發燒,且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她連忙打電話請醫生過來。
「他的傷沒事吧!」
在幫衛天麒處理好傷口後,醫生轉向官品萱。「怎麼那麼不注意呢?傷口都感染細菌了,受傷怎麼不馬上送醫院?頭部受傷可是不能輕忽的。」
聽完醫生的話,官品萱自責不已。
「傷口我剛剛已經處理好了,也幫他打了一劑退燒針,應該沒事了;不過,千萬記住,給他吃流質的東西,每隔雨天要回醫院換藥,知道嗎?」
「知道了。」
送走醫生後,官品萱來到床畔看著昏睡中的衛天麒,憂心不已。
此時,衛天麒緩緩的睜開原本緊閉著的雙眼,看著官品萱一臉擔憂,不禁打趣地道:「怎麼啦?臉色那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
見他醒過來,官品萱連忙將手探向他的前額,然後呼了口氣。「總算退燒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把我嚇死了。」
「我又怎麼了?」
官品萱不理會他凋侃。「還敢說?你剛剛燒得好厲害,害我被醫生訓了一頓。」
看著她難得展現的小女兒姿態,衛天麒不禁著迷的直盯著她看。
官品萱他瞧得渾身不對勁,匆忙別過頭去。「你在看什麼?」
她的羞澀逗樂了衛天麒。「我在想我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好事,才有機會在你臉上看到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他的話讓官品萱沉默下來,一會兒她才問:「平常的我看起來很冷漠?」
「還有一點孤獨。」
「孤獨?」她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感覺悵然若失。
「怎麼了?」
她的視線瞟向遠方,彷彿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晚,然後她淡淡的笑著。「任誰經歷了那樣的事情,要想不冷漠也很難。」
他謹慎的看著她。「願意告訴我嗎?」
聽見他的話,她連忙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無意間透露了她最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過去。
「沒什麼,你再睡一下吧!」
衛天麒拉住她的手,不再讓她逃避。「為什麼總是要躲著我?難道你就不能把我當成個可以傾吐心事的朋友嗎?」
「朋友?」她笑著,彷彿他說了一件多麼可笑的事。「一個被詛咒永遠孤獨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論這些?」
他詫異的看著她,「你認為自己沒有資格?」
她笑了,那笑容看來是無比的哀痛與淒楚。「我不僅沒有資格,更沒有權利。」
他嚴肅的看著她逃避的臉孔。「為什麼要這麼說?每個人都有資格及權利選擇一切,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官品萱閉上眼,看來疲累無助。「這是事實,這就是事實。」她再度張開眼,顯得悲傷心痛。「我就是這麼一個注定永遠孤獨的人,所以你不該接近我,也別企圖改變我,不然等到你發現真相後,可能會嚇得無法接受。」
「你——」
看著她掩面離去的身影,衛天麒握緊雙拳氣憤不已。
到底是誰將她傷得如此重,重到以至於她已經害怕向任何人坦白真心的地步?他狠狠的捶了下床,不停低咒著。
該死的,到底是誰?
*** *** ***
離開衛天麒的住處後,官品萱一個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直到現在,她仍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將心中隱藏已久的心事告訴他?
為什麼?
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自己不下十次了,但她還是弄不懂。是一時的激動、失控,還是昏了頭,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停住腳步,走進一家超市內。
不可否認的,她發覺自己和他之間,似乎有著某種她所無法抵擋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並不希望和他有任何牽扯,但她卻也無法拒絕他。
拿著芹菜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在這一刻,她深切的感到不安。
那件事發生後,她花了好久的時間才重建自己對外在事物的信心,告訴自己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一無可取的,並許下諾言絕不再依附男人,但現在,她發覺這個諾言竟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