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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的沙漠雖然不若酷夏的炎熱,但陽光依然耀眼。伸手略略擋住直射入眼裡的陽光,姬冰玉不由得想起那段在大漠與他相依的日子……
那個救了她卻又傷害了她的男人,本以為離開他就會忘記他,可誰知……
他是否已娶了公主為妻?他那雙曾擁抱過她的手,現在一定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盡施溫柔吧……
姬冰玉任馬前行,淚水不知不覺地自眼裡滑落。
從平城回來後,宮泰就成為了阿那柔手下的普通一兵。經過和匈奴、慕容律的幾次戰役,他已成為軍中小有名氣的一員戰將,奉命駐守柔然最西端。
此刻,他正在戍堡守望,卻意外地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小姐,你怎麼來了?」宮泰馳馬來到她的身邊。
「泰大哥?」姬冰玉驀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偏離了方向。
「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什麼。」她只是思念成災罷了。
「我送你回去。」宮泰心痛她的落寞,卻無能為力。
「不了。」又靜默了一會,她忽然說:「泰大哥,你該有一個妻子了。阿那柔很好。」
阿那柔?宮泰不由得怔住了。
姬冰玉則催馬絕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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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麼在追她!
姬冰玉不由得後悔沒有讓官泰護送,不安讓她催馬急走。
「你想逃到哪裡去?」
一個聲音忽然冒出來,一隻胳膊從背後抓住她。她只來得及掙扎一下,就被抱上另一匹馬,隨後被緊擁入一具寬闊的胸膛裡。
「放開我!」她驚慌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而恐懼讓她拳打腳踢。
「該死!」老天,她的拳頭可真有力!他將她的兩個小拳頭抓在他的大手裡,在她反應過來以前就霸道地吻了她!
「救命……」姬冰玉只來得及含糊喊出這兩個字。
久久,在她即將窒息前,他停止了他的掠奪。
「居然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說過你逃不掉的!」
拓跋扈!她的臉色慘白。
一抹溫情的笑意浮現在拓跋扈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我就這麼可怕嗎?」
在好不容易構築了內心的城防後,她又怎能再被他的甜言蜜語打動?她不言不動。
「該死,回答我!」她的沉默激怒了他。他向來是個不容他人忤逆的人,即使是她也不行,「你會打我嗎?」她下意識撫摸額上的傷痕,這個淡淡的紅印是他氣怒下留下的印記。
「我從不打女人。」拓跋扈毫無表情地牽牽嘴角,注意到她小巧的耳垂正在他唇邊,當下不假思索地含住她的耳垂。
「不,」姬冰玉雙手握拳,拒絕向那誘惑低頭!
「為什麼不接受我?」他的濃眉不悅地蹙攏了, 「你又有別的男人了?」
「你——混賬!」生平不會罵人的她,好不容易才進出一句。
「你是惟一一個罵了我,還能活在這世上的人。」。
他再度打量她。記憶裡都是她的溫柔,町眼前的她居然渾身都散發著倔強!但他不在乎,只是——
一種怕失去她的恐懼,促使他更緊地擁住她,「不許反抗我!」
「別碰我,你投有資格……」姬冰玉大力掙扎,可纖柔如她又怎能敵過他的力大無窮?
「我沒有資格,那麼,誰有資格?」拓跋扈的眼裡結了一層冰。
「你——」姬冰玉氣結,當下不顧一切地跳下馬來,不料倉促間忘記了他的馬比她的高出一截不止,因此狠狠地跌倒在地上。
他從不知她也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她簡直——太可愛了!拓跋扈忍不住大笑。
可是,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他,拓跋扈的笑意斂了,「不許走!」
沙地極不好走,可為了避開他,她仍執意向前。
「該死!」
他聽見他詛咒了一聲,然後隨著一聲馬嘶,他的氣息已到了她身後。
姬冰玉驚叫一聲,一隻手已被他握住,她掙扎著想甩脫他的手,但卻因為重心不穩而栽倒在沙地裡。
臥土斷沙立刻蓋了她一頭一臉,弄得她差點無法呼吸。
「冰玉!」他情急地拉起她。
「走開!」傷害一次就夠了,他怎能在娶了公主之後,再來索取她的真心?她又何辜要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拓跋扈本來溫柔的眼裡透出了幾分冷硬,他的聲音也開始透著猙獰,「你敢再說一遍!」
「不……」話音才剛出口,她的唇就被他封住了。
「我的寶貝……」
他的粗暴不能讓她屈服,可他的溫柔……姬冰玉情不自禁地哭倒在他的懷裡。
「別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只要能止住她的淚,無論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走開……」她哽咽,沒有一刻比這刻更矛盾了——她嘴裡要他離開,可她心裡卻在說別走!
「這不行,」拓跋扈溫柔地說:「我是來接你回京城的。」
跟他回去就意味著失去自我,而她能承受以後只做他眾多妻室之一的生活嗎?
她哽咽出聲,「求你,不要再逼我了!你盡可與公主卿卿我我,何苦來招惹我?」
「你——嫉妒了?」他微笑著擁緊她。
「嫉妒?太可笑了!」她差點被自己的謊言嗆死!
「不要欺騙自己了,」他強迫地轉過頭來, 「你想要我,就如我要你一樣!」
「你——』」他看穿了她!可就這樣沉淪了自己嗎?
她不甘心。
」我的寶貝……」他不忍見她如此折磨自己,正想和盤托出真相,不料遠遠地正馳來一隊人馬,為首的男人而目雖然不清楚,但那壓倒眾人的氣勢卻讓人難以忽視。
再近一些,拓跋扈發現那男人的年紀不小了,華貴的衣飾顯示山出他有極高的地位。
「除了蕭啟遠、阿那柔之外,你又有了新的仰慕者?」他咬牙叨齒的說。
「我沒有……」他竟以為她是個放浪的女人!?姬冰玉覺得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