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怯怯的喊了聲爹。
她從來沒想到過爹會來這裡看她,她是在作夢嗎?
「你知道我是你……爹?」他還怕芊芊認不出他。
「嗯,我和甜兒常常都跑到揚君樓去……偷看爹。」她小心地說完每一個字,就怕惹火了爹,以後都不來見她了。
偷看?!這的確對柳天霽造成了不小的震撼,內心泛起一股酸澀和懊悔,他怎麼可以忽略了她這麼久?
「芊芊,以後你想找爹,不需要偷偷摸摸,直接來曜天居就行了。」
他走至女兒前,想伸手擁住,卻因她過於驚恐的模樣而停住了手。
「芊芊真的……可以去找爹?」她問得極緊張,小小的身子顯得僵硬。
「嗯。」
「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嗎?不再有人會攔著芊芊……不准芊芊進入嗎?」
她知道爹好忙,一直都好忙,她怕會像以前一樣被人拒絕在外頭。
柳天霽彎下腰,目光與女兒齊視,聲音微啞道:「芊芊想什麼時候來找爹都可以,爹對芊芊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攔住芊芊。」
他想,他成功跨出了第一步。
柳芊芊開心過頭,直拉著甜兒的衣袖叫道:「甜兒,你聽到了嗎?爹說我隨時可以去曜天居找他!情姊姊,你聽見了沒?」
這時,眾人才將注意力放在一直以背示人的人身上。
本來想趁他們感動之際,找個機會開溜的,這個笨芊芊呆芊芊沒事叫什麼叫,壞了她的計劃。
「你就是芊芊『請』回來的丫鬟?」
他聽何一齊說過她的不凡,他也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芊芊如此喜歡,怕是又來一個掛著羊皮的花小菀。
無情認命的轉過身。「是的,莊主,我叫無情。」
「你……賈瑰?」柳天霽眼瞇了起來,這不是昨夜令他魂牽夢縈的容貌?
夜晚理當視線不清才對,無情決定裝傻到底。
「奴婢聽不懂莊主在說什麼。」
「你沒有姊妹叫賈瑰的?」儘管她束起了髮絲,但那清麗的容貌和艷紅的唇瓣他是絕對忘不了,若非世上有兩張相同的面孔,就是她在要他。
「莊主真愛開玩笑,奴婢從小就沒有親人,更何況我本姓無,又怎麼會有姓賈的姊妹。」
他的懷疑並沒有因為她的這番話而減少。
何一齊插話。「天霽,你何時認識了個叫賈瑰的姑娘?」
賈瑰、賈瑰,像假鬼一樣,那有人取這種名?多晦氣!
「昨晚我見到了一個女鬼。」他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往無情身上瞧去,想探出什麼蛛絲馬跡。
「鬼!」他的一番話可嚇壞了一旁的甜兒。
「天啊!情姊姊,那你半夜出去不會也遇到了吧?」沒記錯的話,半夜她似乎聽見無情開門出去的聲音。
「半夜出去?」柳天霽冷哼。
笨甜兒!她真會被這些多嘴的人給害死!
「我是去如廁,馬上就回來了,所以什麼也沒遇到。」從柳天霽鐵青的面色看來,她知道他不相信她說的話。
「爹、情姊姊,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
單純的柳芊芊並不瞭解他們話語裡的波濤洶湧,只知道爹的眼神突然變得好駭人。
「爹,你別趕情姊姊走好不好?」
「乖,爹沒有要趕她走,爹只是有些話得和你情姊姊談談。」
第一次,他輕拍了下芊芊的頭,感到她不再怕他,才滿意的喚來甜兒,要她帶小姐去別處玩。
像是嗅出了什麼端倪,何一齊摸了摸鼻子,隨著甜兒她們一起離去。
☆
「你有什麼話要說?」他怎會如此大意,一個路經的鬼魅又怎麼會知道芊芊偷溜之事?
都被他識破了,她還有什麼話能說!
聳了聳柔細的肩膀,無情簡潔的回答。「沒有。」
「你承認你就是賈瑰?」見她默許,他立刻以凜洌的口吻對她說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騙我?」
可恨!他又再度被女人騙了。
「敢問莊主,若我當時表明了身份,您還會留我在柳園嗎?」
「不會。」
「這不就對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難道都不懂?「我無意間闖進去,不扯個謊自救,還等您請我走路嗎?更何況我都說我是『假鬼』了,只是莊主您沒注意罷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自己笨,不然也不會上當。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啊!看來齊並沒有誇大其詞。
「你接近芊芊的目的是什麼?」他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畢竟上一次當,學一次乖。
「沒有任何目的……」
頃刻問,他已竄身到她面前。
「你……靠這麼近做什麼?」
「你到底為什麼接近芊芊?」
近看才發覺她比夜晚看起來還要迷人,尤其是那對清明靈澈的星眸,雖非艷麗絕美,清妍脫俗的氣質卻也能蠱惑人心。
陽剛味的氣息充斥在鼻間,無情有一些些的閃神。「……我說過不為任何目的。」
「我不信!」該死的,為什麼他對她那一張一合、未沾染任何顏料的朱唇起了邪念?他痛恨女人,不是嗎?
在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他的手指已經先一步滑上她一如記憶中柔軟、溫暖的唇瓣,極其小心、輕柔的撫過她泛著粉紅光輝的唇。
被他的動作驚嚇到,無情猛地跳開。「莊主,請你自重!」
「自重?」柳天霽眉一豎,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又不是沒被我碰過,何必裝出一副聖潔樣?想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睥睨的神情令無情升起想揍人的衝動。
「是啊!都被你猜中啦!想你貴為柳園的莊主,哪個女子不心動,不想受你青睞?你隨手一揮就是金銀珠寶,多好!」
柳天霽陰鷙的盯著她,原來她跟一般的女人沒兩樣,為的都是引起他的注意。
「不過可惜,看上你的都是些膚淺的草包女人。」
無情沒那麼遲鈍,不難讀出他眼底的唾棄。
「我有腦子,要選男人也不會選你,會和芊芊回來除了豐厚的薪俸外,只因我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