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巧合了!
驚訝不已的我,不得不去相信人生有太多事情是自己所無法掌控和預料的。
不過,換另外一個角度去想,這漫長的旅程有人陪伴,或許未嘗不是件好事,不是嗎?
到達倫敦時天色已經很晚,這裡的天氣特別冷而且還下著雪,我開始後悔沒有把雪靴帶來。
「你有準備雪靴嗎?」和我一同上了酒店派來的接泊車後,東明問我。
「沒有!」我很懊惱,「你想酒店裡有沒有附設商店街?」
如果有商店街或許可以買到雪靴。
他隨即用流利的英文替我問司機,聽見司機說沒有時,我想我真遇見了麻煩了。
第二天,我正準備要去家飾布料展會場和工作人員開會時,東明拿了一雙雪靴來到我的房間,他微笑的向我說:「五號半,不曉得合不合你的腳?」
「你哪來的這雙鞋?」
我訝異的問。
「不問這個,先穿穿看再說。」
我無法拒絕,只好低著頭試穿那雙雪靴。
五號半是我的尺寸,穿起來剛剛好。
禁不住滿腹的疑問,我又開口,「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別忘了我是制鞋的。」
他燦爛的笑著。
雪靴穿在腳上,我心裡漲滿了感動,凱倫常說他是個細心的人,我真的感受到了。
東明和我一樣要去布料展會場,這次他說他是為了希望能夠在布料展中找到一些適合當鞋面的布料。
布料展地點就在酒店附近,有了雪靴保暖,踩在雪地上,我覺得很幸福。
兩人並肩而行的途中,我好奇的再問他一次,「哪來的這雙鞋?」
昨天到酒店已經很晚了,而且又下雪,他不可能半夜出去買鞋吧。
「我從台灣帶來的。」
我有點詫異,「你怎會……想要為我帶雪靴?」
風很大,雪飄在身上,他攬住我的肩,「搭機前一晚整理行李時,我想迷糊的你一定不知道倫敦會下雪,於是我又回到廠裡取了一雙女用雪靴,放進行李箱。」
「你……」我本來要說,你對我太好了,但話到唇邊。我卻又改口說:「好細心。」
「我不是對每一個人都這樣的。」
我知道他話中含意,但我不想探究。
穿著他為我帶來的雪靴,我的心想念著在上海的雷,倫敦下著雪,上海呢?不曉得他有沒有御寒的大衣。
T T T
一個星期後。
這次公司在布料展現場有成品展示,總公司只有我一個人再加上德國分公司的兩位職員,三人要負責所有的事情,因此我非常忙碌。
比起我,東明就清閒多了。
他是買家,因此只用三天的時間就完成了這次來倫敦的任務。他一直很希望我能夠和他一起去逛逛倫敦博物館,但我始終不得閒。
在他要回台灣的那個晚上,他約我吃晚餐。我不好意思拒絕,於是便撥空前去赴約。
用完餐後,我們一起到泰晤士河畔散步,天空還是飄著雪,我的腳上依然穿著他送我的雪靴。
我再次謝謝他,「還好有你這雙雪靴,不然我的腳一定都長凍瘡了。」
「這是最不聰明的我,唯一做的最聰明的一件事。」他自嘲的說。
「誰說的,你一直是個聰明的人。」我說的是真心話,他的事業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有時候我認為,今天他能夠那麼快就擁有自己的鞋廠,那是因為他家裡有錢的關係,但我心裡是很佩服他的。
因為我知道,他的成功是因為他的努力。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側頭看了我一眼。
「當然!」
他搖搖頭輕歎口氣,「我不認為,如果我夠聰明的話,就不會讓你被雷蒙仁搶走。」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好把眼光放在河面上,我心裡明白他對我的一片情,但我已經有了雷,只好辜負他的一片情意。
「明天幾點的班機?」我笑著轉移話題。
「早上九點。」
「要我送你嗎?」
「你肯?」他的眼底有著期待。
「當然肯啊!」
他高興得想拉我的手,但我靈巧的閃過。
「對了,我有一樣東西要送你。」
我從包包裡拿出了前天到會場附近的一家商店,為了感謝他送我雪靴而買的一條咖啡色純羊毛手工編織圍巾。
沈東明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有雪靴但卻少了一條圍巾。」我替他圍上。
「謝謝。」
我們互相凝視了幾秒鐘後,我尷尬的將目光移開。
「我們該走了。」
他攬著我的肩,這次我沒拒絕。
我們從泰晤士河散步回到酒店才進大廳,竟然看見了一位意外的訪客,我不敢相信的尖叫——
「雷!」
聽見了我的叫聲,雷迅速走向我;在我還來不及反應之時,他已經把我緊緊的擁在懷裡,在東明的面前深情的吻我。
半晌後,他才放開我,「我想死你了!」
「你什麼時候到的?」我高興得已經忘了沈東明就在我旁邊。
「剛到,我從上海直接過來的,那邊工作結束了,這次我有五天的假期。」
此時沈東明開口了,「沒想到會在這碰見你。」
「我也覺得好意外。」雷蒙仁將目光轉向他。
一旁的我不禁暗自呼了一口氣。
還好,我來倫敦的第一個晚上打電話向雷報平安時,就向他提起東明和我在機場巧遇的經過,我覺得我做對了,如果我沒說的話,當雷看著我東明一起走回酒店時,他一定會誤會。
之後,雷和東明提議一起去酒吧聊天,我拒絕了,因為一來我想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更何況我已經有點倦意。
然而,一回房裡便倒頭呼呼大睡的我,卻是在沉睡中被吻醒的,張開銀,雷蒙仁已經壓住了我,他滿嘴的酒氣。
「好臭,不准你吻我的唇。」我不禁捏緊鼻子。
「好,那我吻這裡——」
他的唇緩緩離開我的,我每說一次不准,他就往下一寸,一直到……把我的情慾點燃。
T T T
我完全忘了曾答應要送東明到機場這件事。
在一晚的纏綿後,梳洗完畢準備穿上東明送給我的雪靴時,我才想起他早上要離開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