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這麼的害羞,這麼的不自知,以至於對於自己的感情,她一直是懵懵懂懂的。這輩子她只愛慕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瑞雪的夫婿昊雲貝勒,但在她知道兩人的感情不容許第三者介入時,她就對昊雲貝勒死心了。
半年的時間過去,她寂寞的芳心不再有人進駐。她知道這種事是急不得的,可是只有她不急,向郡王和福晉顯然比她更急,他們擔心自己唯一的女兒要是再這樣獨守空閨下去的話,就要變老小姐了。
「格格,原來你在這兒啊!王爺和福晉在找你呢!」氣喘吁吁跑上曲橋的是斐月的丫環婕兒。婕兒十七歲,比斐月小一歲。
「婕兒,看你跑得這麼喘,先喘口氣再說吧!」斐月只淡淡的看了婕兒一眼,眨著長長睫毛的水眸又看向水面上去了。
「格格,你在看什麼啊?」看斐月看得這麼專注,婕兒也好奇的往斐月看的方向看去。
她看到了一對鴛鴦在水面上相偎相依,那恩愛的模樣讓人看了打從心底羨慕。
「原來格格是在看它們呀!」婕兒怎麼會不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呢?她笑嘻嘻的說:
「看人家成雙成對的,格格想到了自己是不是?」
「你別胡說!」斐月瞪了捉弄自己的婕兒一眼,小臉卻一下子就紅了。「我是羨慕它們沒錯,可是我……我又沒有……」
「格格,在我面前,你還害什麼羞呢?」婕兒是最瞭解格格的人了,她拍拍斐月的肩,老氣橫秋的安慰她,「放心吧!姻緣天注定,雖然沒了昊雲貝勒,不過天下的男人這麼多,我就不信我家格格找不到比昊雲貝勒強上十倍的男人。」
「瞧你,說這是什麼話?」斐月又笑又氣的敲著婕兒的頭。「聽你的語氣好像我嫁不出去的樣子,還有,為什麼我非得要找一個比昊雲貝勒強上十倍的男人呢?」
「也不一定要強十倍啦,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婕兒看到斐月的笑容知道自己的安慰還算是有用的,於是笑逐顏開的說:「請恕奴婢冒犯,雖然格格比起瑞雪格格的花容月貌是略遜一籌,可是其他的地方格格也不見得會輸給她呀!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也能得到幸福的是不是?」婕兒安慰自己的話她聽了不只十遍了,她是想相信婕兒說的,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生性害羞的她從來不敢隨便親近異性,再加上她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好不容易為一個昊雲貝勒動了心,人家又看不上她。
雖說她的第一段戀情充其量只是自己的單戀罷了,不過對她還是造成了傷害。
她不怪昊雲不愛她,更不怪瑞雪搶走了昊雲,她只怪自己比不上瑞雪,這造成了她更自卑,對自己更沒有信心,也更沒有勇氣去喜歡上別人了。
「對了,你不是說我阿瑪和額娘找我嗎?知道是什麼事嗎?」斐月問道。
「啊,我怎麼給忘了呢?」婕兒只顧著說話,倒把正事給忘了,她推著斐月就走。
「格格,我們快去,王爺和福晉有重要的事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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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廳堂,斐月面帶微笑面對疼愛自己的雙親。
「阿瑪,額娘,斐月給兩位老人家請安來了。」
「月兒過來額娘這裡。」福晉握住女兒白嫩的小手,笑問道:「怎麼這麼久才來呀?」
「孩兒在水池那裡,聽到阿瑪和額娘找女兒,女兒馬上就趕來了。」
向郡王點點頭,「我們是有事找你。」他對站在一旁的奴婢說:「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打擾。」
「喳!」向郡王一聲令下,所有的奴婢都退出了大廳。
「阿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看向郡王要大家都退下,斐月直覺一定有事,而且是頗重要的事。
向郡王投給女兒慈愛的一眼。「你說,你的終身大事重不重要呢?」
她的終身大事?難道……
斐月小臉一慌,急道:「阿瑪,難道說你請皇上為女兒賜婚了?」
向郡王搖頭,「不,你說過不願皇上管這檔事,所以我就不提。你不想皇上賜婚,阿瑪就幫你選了幾個人,選來選去,我和你額娘覺得當下有一個人挺適合你的。」
「敢問阿瑪是誰?」
「是愉親王府的晨昱貝勒。」
「晨昱貝勒?」這個名字斐月是第一次聽到,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沒有見過這個人。
「就是晨昱貝勒沒錯。」福晉溫柔的看向女兒不安的小臉,「我和你阿瑪知道你應該不認識晨昱這孩子,我和你阿瑪倒是在幾次宴會上見過他和愉親王。我們都打聽過了,晨昱今年二十有五,個性平實穩重,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做人中規中矩的,唯一的缺點就是長相普通,不過這選夫婿不只是選好看的而已,最重要的是人品,一個人光是好看沒有用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內在,月兒,你說額娘說的可對?」
斐月點了點頭。額娘說的是沒錯,一個人的內在才是最重要的,她當然不會以貌取人,不過……
她婉轉的對雙親說:「阿瑪,額娘,女兒和這位晨昱貝勒都不清楚彼此,我們甚至沒見過面……」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邀請晨昱貝勒明晚到王府來做客了。」向郡王知道害羞的女兒會這麼說,所以他早有準備了。
「啊?」斐月當場呆掉了,看著她阿瑪和額娘高興的臉,無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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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漆黑,除了幾顆特別明亮的星星外,其他較小較黯淡的星星都跑去躲起來了,有黑色的夜幕陪襯,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又亮,把向郡王府裡的每一處都照得好明亮,就算是夜晚,走在花園裡也不用燈籠來照亮前方的路。
斐月和前來做客的晨昱貝勒用過豐盛的晚膳後,在向郡王和福晉刻意的安排下,兩人在花園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