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湖挨在他懷中,哭得好不傷心。「你是壞蛋!人家這麼努力,就算你忘了我,我還是忍住悲傷,告訴自己還有希望……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堅持繼續那段婚姻,我相信你就算忘了,但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你終究會找回對我的感情的……可你呢?為了躲我索性躲到東北去了,要是你就那樣戰死了,我該怎麼辦?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她的控訴聲聲句句都撕裂著他。想起她所受過的委屈,他就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他只能抱著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任那痛楚在身體裡竄走。
「好不容易我們終於找到幸福,就在我滿心以為我們能如此廝守的時候……」她抽抽噎噎地說。「你為了你那該死的原則……休了我。」
「墨湖……」他的聲音中有痛苦,也有哀求。
墨湖推開他,拭去臉頰的淚。「你走吧!從此以後我倆再無瓜葛。」她毅然決然地將他推開,帶著如喜進屋,很快地將屋子落了閂。
「墨湖──」
任憑德碩再如何痛苦地呼喊,也喊不開那緊閉著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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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杭州雖然沒有京城寒冷,但一入了夜還是會凍死人的。
屋子裡,主僕倆點著燈火,墨湖看來像是在看書,但其實只是瞪著書發愣。而如喜則一直爬起來走動,那繡了一半的荷花怎麼也繡不下去。
「小姐,外面好冷,你要不要添一件披風?」如喜又倒了杯熱茶給墨湖。
墨湖只是發呆。
「小姐!」如喜忍不住推了推她。唉,明明愛王爺愛得要命,卻要這樣逞強。
門外那個也是,早知道痛苦成這樣,當初別幹那種傻事不就得了。
自從從阿巴勒那邊知道爺最近受的苦之後,如喜也跟著心軟了。偏偏小姐還是不肯原諒王爺。
這幾天王爺跟阿巴勒都不肯去鎮上的客棧投宿,晚上就睡在她們的前簷下,餐風宿露的。
「啊,你幹麼嚇我?」墨湖被如喜這一推,嚇得差點跳起來。
「小姐,你在發呆喔!」如喜偷笑著。「我是說今天天氣變冷了,我幫你加披風吧!唉,可憐的阿巴勒,還要照顧王爺,我看王爺喝得醉醺醺,這幾天又吹了這麼多冷風,就算是個將軍,大概很快就會病倒了。阿巴勒真無辜,還得照顧個病人。」
墨湖聽她這麼一說,整個人忐忑不安了起來。
地沒想到德碩居然真的在她門前睡了幾晚。今天夜裡是真的此前幾夜都還冷了許多,而德碩老是喝酒,肯定很傷身。
「不如我把他們趕走好了,不然萬一王爺病倒在這邊,我們還要請人把他搬走,那多麻煩。」如喜眼看方法奏效,趕緊加足火力。
「你那麼多事幹麼?我若連屋簷也不給他們棲息,人家會說我夏墨湖一點氣度都沒有。」
「是這樣喔,好吧,那就等他病倒再請人把王爺搬走吧!」如喜聳了聳肩說。
墨湖終於受不了地站起身來。「我要去睡了。」說完往房裡走去。
「就不信你忍得住。」如喜偷笑著,打開窗戶跟窗外的阿巴勒打了個暗號。
果然,睡下不到半個時辰,如喜就發現小姐披著外衣起身,偷偷地開門出去,她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墨湖踏出門去,看到阿巴勒端坐在她門廊下閉目養神,似乎是睡著了。
德碩則是歪倒在一旁,手裡還抱著酒瓶。
「喝這麼多!」墨湖被迎面而來的酒味給醺得蹙起眉頭,柔細的手貼上他滾燙的額際。「天哪,真的發燒了。」
額頭上傳來的一陣冰涼將德碩給弄醒了,他張開眼睛看見蹲在他面前的墨湖,激動地一把抱住她。「墨湖、墨湖、墨湖!我在作夢嗎?」
墨湖歎了口氣。「早知道這樣,幹麼要做出惹我傷心的事?」她無奈地說,發現德碩的身子真的在發燙,並且他的神智也不是很清醒。
「慘了。」墨湖暗呼一聲,她發現德碩居然失去了意識,原本死命抱緊她的手鬆鬆垮垮地垂在身旁。「阿巴勒,你快醒醒!爺昏過去了,你快來幫我!」她差點被德碩沉重的身子壓倒在地了。
一直在裝睡的阿巴勒也顧不得裝了,趕緊彈跳而起,躲在暗處偷看的如喜也趕緊跑了出來。
「你們……」原來都在裝睡!墨湖氣結地瞪了他們兩眼。「下次再跟你們算帳。」
如喜朝阿巴勒吐了吐舌頭,兩人趕緊上前幫忙。
阿巴勒幫忙把德碩抬上墨湖的床,墨湖急著喊:「如喜,你趕緊去弄盆冷水來。還有阿巴勒,你進城去找個大夫……」
「小姐,這麼晚了去哪找大夫?我們離鎮上還有一段距離哪!不如先幫王爺降溫,天亮了再讓阿巴勒找大夫去。」如喜勸著,她原本還以為王爺是裝的,但後來才發現王爺是真的發燒了。
「這……好吧!」墨湖擰著眉頭。
如喜弄來了冷水,墨湖親自照料,沒多久德碩終於又張開眼睛了。
「墨湖!墨湖!」德碩緊張地抓握住她的手,將她手裡的布都給弄掉了。
墨湖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在這裡,你在發燒,讓我幫你。」她說著要彎腰去撿被弄掉的布。
德碩一把抱住她的腰,讓她根本無法動彈。「別離開我!」他的擁抱緊得讓她感到有些痛了。
從沒見過他這麼緊張惶恐的模樣,她的心也跟著軟了。
德碩見狀,乾脆整個人將她提上床,全身緊緊纏抱著她,不讓她離開。
「你這樣抱著我,我怎麼幫你……」墨湖猶豫著看著旁邊,發現阿巴勒跟如喜早就閃得不見人影了,離開時甚至幫他們把門都關好了,她的臉不禁紅了起來。
德碩卻只是把她抱得更緊,將她整個人都納入他的懷抱中,直到確認她再也無法從他身邊逃開,這才緩緩地睡去。
墨湖躺臥在他身邊,看著他脆弱的模樣,深深一歎,清楚地明白,這下她是真的走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