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已乾涸的血跡鮮明的映入金雪霽眼底,她被震懾住了,昨晚所發生的種種在這一瞬間如排山倒海地湧入她腦中。天啊!她發生了什麼事?
金雪霽刷白一張臉,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夢,但是下體的疼痛並未因此而消失,乾涸的血跡在她眼底只是更加鮮明。事實的殘酷,令她毫無逃避的餘地。
哦——天啊!她失去了什麼啊!揪著胸襟的十根纖指狠狠地收緊。他!是他讓她……讓她……奪走她清白的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金雪霽瞠目逼視著奪走她清白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恨意。「我別無選擇!」
「有!你有很多選擇,你可以丟下我不管,或者在我醜態百出之前殺了我,給我把刀讓我自行了斷,就是別出手救我。我不要這樣被救,毫無尊嚴的撿回一條命!」金雪霽雙手扶在床沿,身子的疼痛敵不過。心的悲憤,她咬牙嘶吼著。我不會感激你的,我只會恨你,我會為你所做的事恨你一輩子,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無情的控訴聲聲句句如利箭般,將他的心射得千瘡百孔。
「已發生的事我無力挽回,既然你這麼恨我……」嵇奕取下床頭那把鏤月劍,毫不遲疑地將它遞到她面前。遲疑地將它送到她面前。「動手吧!玷污了你的名譽,理該萬死,我不會反抗的。」是的,只要能抹去她心頭之恨,哪怕要他性命。四目相交,深沉的哀傷掠過嵇奕眼底,他毅然的轉身背對她。」毫不猶豫地拿起鏤月劍。「你是該死!」鏤月劍劃過他的寬闊肩背,削落
了衣物的一角,瞬間鮮血淋漓,怵目驚心!
金雪霽準備揮下第二劍的,但是握劍的手卻在半空中突地停住。
突然,她被展露在她眼前那片佈滿傷痕的肌膚所震懾了,它提醒她——為了她,這個男人可以連命都不要!鏤月劍滑落她的手掌,掉在床邊的地板。
「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走得遠遠的!這輩子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走——」金雪霽甩開臉,嘶聲的怒吼著,語氣已難掩哽咽。
「不,我不會走的!你不要看到我,我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但是,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的,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沙啞的語氣透著不容退讓的堅決,沒有轉身看她,嵇奕大步地走出房間。他迫切的需要找個地方療傷,替他淌血的心口止血。金雪霽終於忍不住地掩面痛哭失聲。
此刻,金雪霽為自己的種種不平而再次怨恨起老天爺來了。
午後的天氣仍是相當炎熱,尤其是對連續趕了三個時辰路程的三人而言,這趟路無疑是酷「行」。李福唇角輕扯,揚起一抹冷笑。
金雪霽似乎還沒發覺到李福日中所說與金桓武會合之處,竟遠遠超乎她所想的距離。平常慣有的敏銳,在思緒翻騰之下,完全脫了軌。身心俱疲的她已無力去多想,下藥者除了那兩名蒙面男子之外,尚有其他人!更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到李福怪異的神色和閃爍的眼神。所以當她察覺到不對勁時,他們已又奔走了近半個時辰。
「李福,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她皺眉除了表示懷疑之外,一半的原因是長途的奔波下來,她酸疼的身子骨正嚴重地在抗議著。「不,越過前面那一片杯子,再西行兩里就到了!!」李福在馬背上舉起手臂,指著距他們僅兩、三里處的樹林。他的兩眼在發亮。「左侍衛長,咱們走吧!」喝的一聲,李福突然快馬加鞭,出其不意地領先奔去。金雪霽怔愣了半晌,不疑有它的緊追上前。一路與她保持固定距離的嵇奕,也擰眉地策馬緊跟其後。濃密的樹林,與一般林子無異,只是靜得出奇。
三匹快馬,很快地穿過樹森林中央。金雪霽發現跑在前頭的李福,他似乎一直刻意拉長與他們的距離。瞬間李福和他的坐騎已在她眼前迅速消失!金雪霽不禁甩動韁繩,摧促著身下的坐騎。金雪霽不確定在紛亂的馬蹄聲中,隱約傳入她雙耳的是什麼,聽起來像急切的呼喚聲!金雪霽不由地放慢速度。
「小心!有埋伏!」是嵇奕的聲音!金雪霽聽到颼颼數聲,千鈞一髮地掠她頭頂。剎那間,她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李福!「咱們中計了!」鏤月劍快速出鞘,斬斷前方迎面而來的兩箭。金雪霽蒼白著臉,對著不知何時躍上她馬背的嵇奕低吼,突然她聽到背後的他倏地悶哼一聲。
「你中箭了?」低哼的一聲,教金雪霽心跳猛地漏跳一拍。為了擋掉串串不絕如縷的飛箭,她只能朝著前方吼道,問著。「沒事。」趁著眨眼的瞬間,裁雲刀很快地劃過嵇奕左肩胛,將嵌入他身體的飛箭一分為二。箭如雨林,層出不窮。他們被困住了,對方顯然是要他們命喪亂箭之下。赤王在驚嚇中已不見蹤影,他們兩人的重量只會讓敏捷的駒日變得遲鈍……時勢緊迫的容不得嵇奕再有所考量。
「你小心了。」只見嵇奕在凌空飛起的同時,猛地出手朝駒日重重的一拍,半空中的他奮力地擊退任何一根試著想接近白馬的飛箭,手中裁雲刀製造出一線生機,讓白馬得以帶著它的主人逃脫。
嵇奕的心機並沒有白費,受到驚嚇的駒日噴氣地狂嘶一聲後,揚高的前蹄方碰著地面,身子已如箭離弓,迅速衝出重圍。顧此失彼!一心護主的嵇奕讓敵人有機可趁,一支快如閃電的飛箭射穿他的右大腿。尖銳的刺痛令他皺緊了眉頭,飛縱半空中的身子,如斷線的風箏般重重的跌回地面。
左腿屈膝,半跪地面的嵇奕,大氣未喘,眼前緊迫的情勢又教他著地的身子迅速的滾向一旁。下一秒,一排索命的飛箭,怵目驚心地射在他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