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紋停住話,不明所以地望著眼前的大老闆。
「啊……屠纖淨,行銷部的人員。」左少紋從沒怕過任何一位老闆,唯獨他,只消一眼即能讓她啞口無言。
順著左少紋的話,他轉看向屠纖淨。「屠小姐,是嗎?」
有趣,真有趣!他在她眼中竟看到恐懼,這讓他冷漠的眼中有抹笑意。
原來她還是怕他的,這個發現實在大有趣了。
她寥著一張臉問:「有什麼問題嗎?」
屠纖淨不願在視他,故意將目光投射在他領帶上。
當然有事!他用一種豬捉老鼠的神情,他有太多的事要她說明。
「會議結束後,麻煩你到我的辦公室來仔細說明這件案子。」為了怕自己洩露情緒,他故意要她到他的辦公室,他們需要單獨相處。
會議室頓時沉靜無聲,每個人都將懷疑的目光瞟向屠纖淨,再轉向總裁。左副理不是解說得十分詳細嗎?幹嘛要再說明呢?但沒有人敢開口,因為總裁那冷硬的表情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面對的。
「抱歉,總裁,內容剛剛左副理已全盤解說了……」屠纖淨試圖解釋,她不想和他單獨相處,因為那根本是飛蛾撲火,十年前的教訓令她印象深刻。
「細節我想再討論一下。」說完,倚楚威不理眾人便轉身離席。
完全不給她拒絕的餘地!屠纖淨滿心惶恐,大家以為她是擔心案子的問題,但不是,她知道倚楚威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是想和她談什麼公事。
呆坐著直到同事們都已離去,左少紋伸手拍了她一下。「纖淨,總裁不是要你去他那裡嗎?他還等著你呢。」
左少紋雖然不高興總裁打斷她的報告,但或許總裁是想看看其他人員的辦事能力,才會下這個決定,所以她也不便插手。
屠纖淨這才回過神來,「哦,我知道了,馬上去。」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她緩緩地朝倚楚威的辦公室走去。
就算心中擔憂,但她還有理智,她知道現在是在公司,他是總裁,而她只不過是個領他薪水的員工。
「請進!」
進到辦公室後,她站在門邊。
\" 坐啊。\"
她不理倚楚威的話,依然站在門邊。
\" 如果我們是要討論事情的話,該坐下來好好地談。「
逼不得已,她只好照著他的意思坐到沙發可是她卻如坐針氈。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句成語她不是不懂。
這麼近距離地打量他,她才發現從她離去後,他變了許多,連舉止都變得有些陌生,不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人,但這個為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男人,依然令她心中生懼。
倚楚威同樣也盯著她修長美好的身材瞧,她成熟嫵媚的女性軀體,不時飄來一股清沁的玫瑰花香,讓他忍不住深吸∼口空氣,並發現以前那個青澀的她已不復見。
「你還想裝作不認識我多久?」倚楚威不打算繞圈子說話,他等得夠久了,也給過她大多機會,只是她完全漠視,逼得他不得不用這種方法。
屠纖淨只是坐在沙發上兩眼隨處看,不發一語,好似他不是在和她說話。
最後,他被她這副冷漠無情的外表給刺傷,他不禁大聲恐嚇她:「還是你想讓公司裡的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他是不排斥,只是怕她不能承受輿論的壓力。
倚楚威的話使得她驚醒,不安的目光定在他臉上。「不,你不能這麼做!」亮而大的眼眸中閃著害怕。
她不再屬於誰,而那些可怕的過去讓她無法承受,十年來她刻意遺忘,十年後也不會例外。
「終於肯承認了是不是?肯想起那段過去了是不是?」應是刻意的吧,她額頭處的傷痕在頭髮的遮掩下並不明顯,不過那是證明他們過去的證據。
「如果你不是要議公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過去就像是一道疤,而他是傷她最重的人,她永遠不會忘記。
她習慣地伸手觸摸額頭,這個小動作沒能逃過他的眼。
站起身,她打算離開他的辦公室。
「慢著!」眼見她就要離開,倚楚威馬上衝上前,大手拉住她的手腕,不許她離開。
冷漠,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倚楚成氣得快發狂,而她卻仍冷得沉靜,眼中全然沒有一絲熱度。
「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離開?」還帶著他的孩子離開!\" 那沒什麼好說的。「她輕動手腕,試圖拉回自己的手,卻讓他握得更緊,並且故意拉近她的身子。
「你似乎忘了一點,在你無故離去時,你的肚子裡還懷有我的孩子,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屠纖淨驀地轉過身,對上他深沉陰騖的眼,這是十年後相遇,她第一次正視他的眼。
「沒有孩子,我拿掉了。」就算要承受他的怒火,她還是認了,反正他遲早會查清楚,倒不如先告訴他。
那個孩子與她無緣,在還來不及見他一面時就被母親知道,母親要醫生硬生生地拿掉孩子,連給她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那時她哭了,哭得死去活來,一切卻都挽回不了,而今十年已過去,她不想再去回憶。
\" 對不起,我還有事,「不再多說什麼,這次她很成功縮回手,毅然離去。轉身的剎那,她忍耐著不讓淚水掉落,她不能哭。
她走後,獨留倚楚威一人愣在原地。
她說什麼,孩子拿掉了?她竟敢將他的孩子拿掉?倚楚威發狂了,將桌上所有文件及東西掃到地上,讓辦公室裡發出極大的聲響,卻仍消除不了他的憤怒。
最後,他靠坐在皮椅上陷入沉思,冷得發寒的眼神使人不敢正視,眼裡正訴說著他的計劃。
他要索回屬於他的一切,而孩子他會再向她討回,是她種的因就要承受那份果,她早該明自的,惹怒他實在是不智啊!
當天,一直到下班,屠纖淨的心一直都還處在警備狀態,生怕他會突然衝到她眼前。
回到家後,她還是無法定下心來,拚命地借由打掃家裡來讓自己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