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吵吵鬧鬧的,你們有精力,我和你爸還要休息呢。」母親煩悶地問。
他們完全無視於屠纖淨紅腫的臉,只當作沒看到。
「媽,你來評評理,她想搶走楚威,而且還和他偷偷約會。」屠芙霜委屈地向母親訴苦。
屠纖淨無辜的眼裡充滿不信,剛剛她都已經說了,事情不是那樣,倚楚成只是想要報復才拿她的身子出氣。
屠芙霜一講完,母親都還沒有開口,她的臉馬上又被一隻力勁十足的手給揮了一巴掌,整個人被打得倒在地上,額頭撞到一旁的桌角,她痛得用手撫住額頭。
「爸……」那人是她的父親。
「你是存心想破壞芙霜服楚威的感情是不是?」
眼見屠文峰的手又要落下,一旁的屠母範汶芳及時將他的手擋下。
「文峰,你這是幹什麼?事情沒有問清楚就這麼打小孩!」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就算再不喜歡也是她的親骨肉,她不能坐視她被這般凌虐。
「媽,你怎麼幫她講話!明明是她……」屠芙霜根本不能接受母親幫屠纖淨說話的事實,她希望父親好好修理她一頓。
「哼!」屠文峰生氣地轉頭離去,連看也不想再多看屠纖淨一眼。
「文峰……你別生氣……文峰…」范汶芳隨著屠文峰身後緊跟出去,想趕緊去安撫他高張的怒火。
等父母親都出去後,屠芙霜在一旁幸災樂禍他說:「早說嘛,留你在家是一定會惹出事來的,當初還不如送人。」
而倒在地上的屠纖淨則希望大組趕緊離開。
等大姐出去後,她才抬起頭看著手上的濕意。
「血……」原來自己是流血了,剛才被桌角碰到的地方,此時正快速地流出鮮血。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頭又好痛,感覺好像整個天花板都在轉動。
誰來救她……她好難過……
當屠纖淨醒來時,人已躺在床上。
「醒了嗎?」林媽緊張地詢問,不時對她摸頭模臉的。
「林媽……」像是久未開口似的,她有些發不出聲音,覺得喉嚨好緊,很想喝水。
「想喝水是不是?來,不要急,慢慢喝。」林媽懂她的意思,立刻端水給她。
喝了水後,屠纖淨才覺得干緊的喉嚨舒服了些,但人還是覺得不舒服,好似有人在她頭上重重地敲著一樣。
「我怎麼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躺在床上。
她只記得她的手上滿是血……血流了她滿手……
林媽愛憐地撫著她,淚水溢出眼眶。「這麼狠心,出手將你打成這副模樣,真不知道先生是怎麼想的。」林媽沒敢在先生面前說,只好背地裡捨不得地念著。
「還好,醫生說不要緊,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仔細再瞧瞧二小姐那張美麗的臉,要不是她正好拿衣服要送到二小姐房間,否則真不曉得會變成什麼樣。
「林媽,我沒事的。」她想起身安慰林媽,馬上被林媽輕輕阻止。
「不行,不行,你還不能起來,醫生有特別交代,你要多休息,他說你有輕微腦震盪,要觀察個幾天。」
「可是我還要上學。」快大學聯考了,她要更加賣力讀書才行。
「都什麼時候了還談讀書,先休息再說。」
「可是……」或許是覺得累了,活還沒講完屠纖淨又沉沉地睡去。
林媽趁她睡去時,輕輕地撫著她的額頭,在那道傷口上有團團的紗布包住。
傷口很深,足足縫了八針,或許以後會留下疤痕……林媽又想到二小姐在見到自己的臉後不知會有什麼反應,臉是女孩子的生命,臉被毀了,傷心自是不在活下,而二小姐能承受得了嗎?
也或許這都是二小姐的命,她前世欠她爸媽的債,注定今生要來償還。
林媽幫她把棉被蓋好,關了電燈,又看她一眼後,這才搖搖頭步出二小姐的房間,準備開始工作。
整整過了一個禮拜,屠纖淨才可以下床,這幾天她都如靜的一個人休息。
林媽定時將她的三餐送來房間,對於父親這次將她打成重傷她毫不在意,她也不能在意、無法在意。
好不容易頭不昏了,屠纖淨緩緩地步下床,走到梳妝台前,想整理她的一頭短髮。
只是當她抬頭時,她……愣住了。
她的臉怎麼了?
為什麼會這樣!?
原來林媽一直不讓她照鏡子是怕她傷心,怕她看到臉上這道疤。看著鏡中的自己,用手觸撫那道疤,好痛!只不過這個痛和她之前的心痛相較,並沒有令她有多大的不適感。
「以後不能綁頭髮了。」她只能把頭發放下,盡量遮住那個疤。
想著想著,她突地輕笑出聲,「也好,反正這張勝本來就惹人嫌,多一道疤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這麼一想心情也較能放得開。避開那道傷口,她輕輕地梳埋頭髮,刻意避開它的存在不予理會。
林媽在這時恰好走進來。「二小姐,你怎麼起來了?」
屠纖淨轉過身,朝林媽一笑,她的笑中帶著苦澀,一種澀澀的痛楚在她心中泛開,就像是湖裡的水,輕輕地泛起了漣漪,波動震撼著她平靜的心。
「林媽。」
「你還是看到了?」雖然明白二小姐早晚都會看到臉上的傷,但她希望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沒關係,我不在意。」經過剛剛的調適,屠纖淨心情平靜了許多。
「林媽,怎麼哭了?」見林媽一哭,屠纖淨嚇壞了。
她趕緊起身,拿下林媽手上的端盤,扶她坐在床上。
林媽邊哭邊用手拍她。「怎麼會在臉上留下疤,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子,就這麼給毀容了……」她聲淚俱下,令人感傷。
屠纖淨安慰著林媽:「林媽,算了啦,都已經無法改變了。消不掉的痕跡越在意只會越痛苦,不去注意就好了。」她反而是看開的那一個人。
「還沒出嫁,臉就變成這樣,以後怎麼嫁人。」
屠纖淨苦笑著。嫁人?那是她夢中的希冀,況且她也沒資格了,她無法想像她也能找到她的白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