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穎……」言書權空出來的手,顫抖而緩慢地撫上她的黑髮,她的反常讓他不知所措。
總是擔任自己最佳聆聽者的她,這麼脆弱的一面興起了他的保護欲,也刺進了他心中的一個角落。
「不要喊我,今晚讓我做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情……」
望進他像兩潭黑色光源的深邃眼睛裡,他們的視線糾纏,她要毫無誤差地感受他的炙熱。然後,她的唇以最密合的角度,貼上了他的,縱情於他口中的味道,她的感官風起雲湧,讓她無力思考。
言書權強迫自己控制被挑逗而變得急躁的身軀,嘴唇離開丁她的,埋進她喉嚨底部的白皙肌膚,那裡的脈搏狂亂。
「小穎,到底是怎麼了?」他覺得心中一陣強烈的牽扯,攫住胸口的情感像火一般傳遍全身。
她不是隨便的女人,他不能在她情緒大亂時,佔她的便宜。
「求你不要問我,愛我好嗎?今晚放下我們的朋友關係,當我是你的愛人……」她要他在自己的身體、還有心上,烙下最重也是最深的印記,那會成為她永恆的回憶。
他用盡意志力抵抗自己的騷動,但她敞開他的上衣,在他胸膛上啄下無數個吻,令情況更糟。
他的臉像壓抑情感的而具,瞥向她,豐滿性感的雙唇上勾著奇異、滿足的微笑,他深受益惑,指尖渴望放縱地撫摸她、唇際喊出她的名字……而他也一一照做了。
「小穎……」
言書權的雙眸閃出陰暗誘人的光輝,他的手解開了她襯衫的所有鈕扣,滑進去箝住她的腰,只剩下她薄薄的胸罩隔開他倆的肌膚。
連穎在親密的接觸下喘息,給了他舌頭探入的機會。
兩人的目光交集,太多快感令她低聲呻吟,雙臂纏住他頸項,以長久歇息在體內的慾火回吻他,奇妙的慾望喚醒她的血液,令她全身的皮膚因甜蜜的衝動而興奮。
她終於抱著他了……連穎歎息著閉上雙眼,將自己完全交託給穿透全身的喜悅。
言書權像讀出她心思般,在她慾望半起時進逼,直至她挺身渴求更多,他的雙唇在她頸線留下無數的吻,舌頭舔過她脈搏跳動的地方。
「小穎,雖然我不懂你為何要這麼做,但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以唇緘口,連穎不想聽到任何會讓自己後悔的話。
他的手指徐緩刷過她,感到她的精神在她的血液中奔流,與他的靈魂相交纏,激動的感受湧入他內在的生命,儘管他想隱藏,仍無法克制那本能的回應,他們之間真切的連結,不是任何粗淺的言語所能形容的。
他試圖用眼神與她溝通,但她側著的臉堅持不肯看他,努力好久後他疲累的身體迫他沉入夢鄉。
感覺到他的肌肉鬆弛下來,接著便傳出睡著時規律的呼吸聲,連穎多情的眼神,第一次可以無礙且直接的看著他,她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龐,最後停在雙唇上,描繪他的唇形,她的唇小心的覆上。
在不聽話的眼淚落下來之前,她迅速起身離開。
取了一張琴譜,就著背面的空白,她複雜的心情寫下了幾個字,那是她難以說出口的愛。
書權,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會相信嗎?再見了,
*** *** ***
連穎就這麼走了,瀟灑地走了,留下了猛然頓悟內心真正情系的言書權,沒有告知去處地消失在台北。
那晚她的告白,消融了他多日來的怨恨,取而代之的是深濃的幸福。
她的愛讓他覺得安定,原來他對她的感情才是真的,他漸漸明白自己的需要,一直以來,他只找最知心的人傾訴心裡的秘密……
他怎會忽略如此深刻的感情,膚淺地只看到表面的感覺?
理清自己的心緒,言書權開始瘋狂地找尋她的人影,忘了自己已有家室,忘了曾經執著的報復。
他徹底遺忘藍祖兒的存在,婚後的生活與她「相敬如冰」,沒有問過她的喜好,直至一封信平躺客廳的長几——給所有我最深愛的人——
書權,我們離婚吧,既然這段婚姻讓彼此都痛苦,綁著我真的會讓你較快樂嗎?我不相信。其實我發覺到這兩個多月來你的轉變,你是否也發現到了?
不要再報復了,好嗎?
另外,我想向言伯伯、言伯母道歉,成為言家的媳婦至今沒喊過你們一聲爸、媽,是因為我認為自己不夠資格,也許我真的是罪魁禍首,害你們一雙兒子因為我而形同陌路,在比我誠心說聲對不起。
同時,我也要向我的親生父母賠不是,更要埋怨他們生下我,讓我和言大哥、書權成為青梅竹馬,小時候我真的很快樂,但現在……剩下來的只有痛苦。
也許我走了,是個不成熟的決定,可是惟有這個方法能讓我的名字和書晃、書權永遠脫離牽扯……
祖兒
「大嫂,我的女兒呀……」藍母的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一開就關不了。
她花樣年華的女兒,嫁到了言家是吃了多少苦,為何過了兩個月後,她還是那麼不快樂,甚至以離家出走來解決事情?
她隱瞞了多少事情?難道她真的相信老一輩所說的話,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能回娘家哭訴嗎?
不是的,她是他們夫妻的掌上明珠,他們永遠不會嫌棄她,那個家永遠是她的避風港呀!
前些日子她才與她通過電話,電話中的女兒是那麼的快樂,她沒有想太多,信以為真,沒想到女兒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所有的苦都往肚子裡吞……
她可憐的女兒……
「書權,你說句話啊,祖兒到哪兒去了?」言母的心情被親家母哭得都亂了,他們夫婦倆不過出國一趟,兒子又闖了什麼滔天大禍?
「媽,我如果知道不會坐在這裡,我會去找她回來!」言書權煩躁地撥著頭髮。
「是呀,你怎麼可能知道她到哪兒去了,從結婚的第一天開始,你何時關心過她?」言書晃的情緒就如狂風暴雨般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