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
她喜歡他?
不!不可能!他沒忘了自己是如何對她的,他也沒忘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廢人。這只是個笑話,很好笑的笑話!
「哈!哈!」御昊開口大笑,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才剛確定自己的情感,卻得到訕笑以為回報,她是不是很不值得?「踐踏別人的感情和自尊很好玩嗎?」曲憐芯的眼角悄悄滑下一串晶瑩的淚珠。
聽到她幽幽的控訴,御昊心中一陣酸麻,像碰了不該碰的東西,他猛然推開曲憐芯。
沒有預警,憐芯整個人跌到地上,秀巧的手臂直接壓向御昊先前打翻的碗盤上,尖銳的碎瓷片狠狠地刺穿衣裳,刺入她的掌心和手肘,霎時鮮血慢慢滲出,染紅了衣袖。
「……」憐芯緊緊咬住下唇,不讓痛楚溢出聲,忍痛拔出手掌心的碎瓷。
「做什麼!悶不出聲,欺負我這個瞎子嗎?」御昊後悔自己的粗暴,想要詢問憐芯的情況,卻又惡劣地掩飾自己出軌的情緒。
該死!他為什麼就是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力道,屢屢讓她傷了又傷、疼了又疼。御昊咒罵自己。
「一直欺負你的就只有你自己。」憐芯心痛地說。此時,手上的傷口根本比不上心中的傷口深。
「你還是學不乖嗎?」知道曲憐芯的方位後,御昊大步跨向她。她的話語刺中了他的要害,他憤憤地扯起地上的曲憐芯,印上毫不憐惜的吻。
今晚,她休想再說出令他發怒的話。
「啊!」憐芯受傷的手臂被御昊重重捉住,十指連心,痛感快速席捲全身,再逼出了她成行的眼淚。
感覺到手中溫熱的濕濡,御昊一驚,問:「這是什麼?」
「你捉痛我了……請放開我。」
「我問你,這是什麼!怎麼弄的?」耍刀弄劍長大的他,豈會連血是什麼樣的觸感都不知道!
血?「你受傷了?」
「不小心被地上的破瓷刺到。」她剛剛一進來就應該清理掉那一地殘藉的,以免有人因此受傷,尤其是御昊,他看不見。
「怎麼流這麼多血!」可惡!是他自己幹的好事吧!這裡沒有金創藥,他原來的房裡才有。「來人!」御昊朝屋外大喊。
「不用叫了,擎霄院沒有其他人。」
沒人?是了,都被他趕走了。
「你需要止血。」御昊放開手,以免傷到她,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她傷在哪裡、傷得如何,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令他心慌。
「小傷罷了,我可以自己處理。」
「我房裡櫃上有金創藥,拿去擦。」
「知道了。」
「去吧。」
「晚膳我擺桌上了,請爺用餐。」
「你不用來收了,叫小綠來收。」
「請爺別趕小綠出府,那都是我的錯。」曲憐芯沒忘她來此的目的。
「小綠的事我自會斟酌。你,現在馬上去擦藥。」御昊衣下的拳頭緊握。
笨蛋!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有力氣管別人!
「請爺答應不讓小綠出府。」
「你再說一句,我就真的趕她走,還是……你的傷沒大礙,今晚可以『陪我』?」御昊的聲音低了幾度。
「憐芯告退。」曲憐芯沒敢再多待,何況,她是真的傷得很嚴重。
他有這麼可怕嗎?讓她急著想逃?御昊陷入沉思……
第六章
她怎麼還沒來?
難道昨晚的傷勢很嚴重?
可惡!她到底要不要緊?
御昊一個人在房裡踱步,愈想愈覺得不放心。
去看看她吧!
正走到門口的御昊卻忽然停住腳步,對門外的事物產生不信任感。
現在是白天,他該走出去嗎?他有可能會撞到走廊、有可能被地上的東西絆倒、有可能被家僕看到他的蠢樣、有可能……
該死!這些「可能」能讓他馬上見到曲憐芯嗎!
御昊放下那些無謂的掙扎,打開房門,摸著牆壁,一步一步往他原本的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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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御昊在擎霄院曲廊的階梯上踩空,幸虧他是個練武之人,又聽到警告聲,很快就將自己的身形穩住。
剛才的那聲警告來自正往御昊走來的曲憐芯,她放下托盤,趕忙到御昊身邊審視著。「你還好嗎?」
「沒事。」察覺到攀上他手臂的小手纏了厚厚的繃帶,御昊輕拉過憐芯纏上繃帶的手,問:「你的傷……不要緊了嗎?」
「應該……不要緊了。」不提還好,一提她反而覺得痛痛麻麻的。
昨晚回到房裡後,小綠替她上藥包紮,可是一整夜她根本疼得無法安穩睡覺,頭又有點昏昏沉沉的,睡不著,天未亮就起床在房裡等小綠送御昊的早膳過來。
「爺怎麼走出來了?」他不是一向不出房門的嗎?
「因為……你讓我等很久了。」不想說出真正的理由,御昊隨便扯了個謊。
怎麼會等很久?「可是,早膳時間還沒到呀?我今天是提早過來的。」
這……他幾乎一夜沒睡,只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哪裡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刻了!御昊向來剛毅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紅潮。
見御昊不說話,憐芯隨即補上。「我以後會早點送飯來的。不過,看見爺能走出房門,憐芯真的很高興。」曲憐芯蹲下身端起剛才放在地上的托盤。
御昊聽了則是愣了一下。
她在說什麼!她高興!他出房門她就能高興,這是什麼道理?
當曲憐芯正要起身的同時,一陣暈眩感朝她襲來,身體踉蹌了一下,碗盤「鏗」地掉了一地,御昊發覺時及時以手撈住曲憐芯下滑的身子,將她帶離那一地的混亂。
「你怎麼了?」御昊擔心地問。
「飯菜……打翻了……」曲憐芯相心挽救尚未弄翻的食物。
「別管飯菜了!」御昊粗聲輕斥。
「好,別管……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邊吼……吼得我頭好疼……」憐芯皺起柳眉。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身子愈來愈不舒服……
頭疼?御昊的手探上她的臉,再往她的額頭探去,手中傳來的溫度讓他擰起兩道劍眉,愈擰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