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剛剛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是在想別的事吧?御昊嗎?」
「沒……不是的。」憐芯撒了個善意的小謊。不會想聽仇人的事吧!
「愛嗎?!」問。
愛,或許才是困惑她的真正原因……
「呃?」天外忽然飛來一問,讓憐芯摸不著頭緒。
「你愛御昊嗎?愛到能為他犧牲自己嗎?」再問一次。
愛御昊嗎?憐芯陷入迷沼之中。
「是的,我愛他,愛好久好久了……」
從憐芯的眼底看到熟悉的依戀,她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
是什麼議陷入愛情的人心甘情願?是什麼值得陷入愛情的人執迷不悔?
不想再與御烜有更多的牽扯,究竟是聰明、還是傻?
她沒有忘記自己是渴望自由的、渴望像白雲一樣能翱翔萬里的,但是,又是什麼讓她卻步了?她竟然甘於現在的情況,甚至希望能永遠都不要有報仇的機會?這樣一來,便能天天在御烜的懷抱裡不要醒來……
也許,該是把整件事告一段落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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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深夜時分,御烜踏著月光回到明熙院,就像之前的每一個夜晚,靜靜地坐在床榻前端詳著他心愛的女人,不過,和之前不一樣的是,沉重的呼吸聲讓他心生警覺。
不對勁!湅玥的氣息不對勁!
御烜急忙把覆在臉上的面紗解開丟到一旁,乍見的清麗容顏讓御烜頓時忘了怎麼呼吸。
白玉般的芙蓉面宛如盛開的水蓮,白皙的雪膚吹彈可破,整個人純淨的好似落入凡塵的仙子,御烜無法自己地凝著她看。
她又變回他們初識時的樣子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御烜迷惑了。
他還記得,那個在客棧的深夜,她為了躲避追殺而逃到他的客房來,那時的她,虛弱的連站都站不穩,讓他首度想憐惜一個女人,滿腦子只想保護她……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當她以這個面貌出現在他眼前時都是這麼的虛弱?
「玥兒,醒醒,你怎麼了?」瞧她全身都汗濕了,御烜以衣袖為她拭去雲鬢邊的汗水。
「唔……我……好難受……」她知道自己體內毒性相互中和的時間又到了,忽冷忽熱的折磨讓她痛苦地呻吟出聲。聽到能讓她安心定神的聲音,第一次在御烜面前露出女性柔弱的一面。
「到底怎麼回事?」憂心忡忡的口吻說明御烜的焦心。
「不礙事……忍一忍就……沒事了……」湅玥無力地緩緩伸手撫上御烜糾結的眉頭,想要撫開他的憂愁。
能跟他好好地說上話,真好……
她好想和他說話……
「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減輕你的痛苦?」御烜馬上反握住在他眉間游移的纖手。她連手心都是汗,到底是怎麼了?
湅玥扯開一抹微笑,輕搖螓首。
「我如果說……我是被喂毒長大的……你相……不相信?」
「我相信。」
雖然訝異御烜竟毫無疑慮地相信她,但……是了,他連她失去他的記憶都相信了,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呢?這一點,比起他來,她是小人多了。
「三年前,師父讓我吃了長白雪參,往後……體內不定期地會產生毒性中和的作用……現在……就是中和的時間,好像……一次比一次還要接近、還要難受……」
湅玥的話在御烜心中投下了一塊石頭,激起御烜心中的漣漪。
長白雪參?那不就是三年前一個黑衣人趁夜盜走了的雪參嗎!當時大哥為了救他,還替他擋了一根毒針,就此飽受劇毒之苦,甚至失明。難道,那個黑衣人就是湅玥的師父?那她來找大哥報仇又是怎麼回事?
謎團似乎即將解開,御烜的心中已經有了個底。
「先別說這個,你真的不要緊嗎?」她蒼白的臉色讓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沒事……」
御烜不斷地擦拭著額前和頸上冒出來的冷汗,終於在碰觸到她的前襟時,他才注意到——她的衣服全濕了!
該死!他怎麼這麼粗心!他不是一向最機靈的嗎?連皇上都讚譽有加,因此特別御封他為特務密使,怎麼這點小事到現在才注意到!
既然她沒有大礙,那樣……應該可以讓她舒服些。
打定念頭,御烜橫抱起虛弱的,帶她往另一頭的內室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湅玥的雙手攀著御烜的頸項,腦袋無力地垂靠在他寬闊的肩膀。
「一個能讓你舒服點的地方。」
不再多問,她知道他永遠會對她好……就這樣安心地靠在他身前濛濛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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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的水氣飄散在偌大的浴池周圍,浴池的四個角落分別鑲了拳頭大小的夜光石,在夜裡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幽然縹緲。
「呼……」湅玥靠在舒適的「枕頭」上,舒服地輕歎了聲。
御烜則是因無心的動作倒抽一口氣,體內澎湃的熱血蠢蠢欲動。
為了讓湅玥舒服點,御烜將她抱到溫熱的浴池裡,想借熱水滌去她渾身的濕黏,沒想到她竟然在他懷中睡著,不想吵醒她,索性為她和自己除了全身的衣物,讓她坐在他腿上、浸泡在熱水中。現在,他發現自己是沒事找事,苦了自己……
湅玥的冰肌玉骨經過熱水的潤澤,透著淺淺紅潤的誘人色澤,這一片紅潤自她粉嫩無瑕的臉頰往下延伸到粉頸、雪肩、玉臂……再往下應該也是如此……
御烜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驅逐腦海中自動浮現的香艷畫面,結果所吸進來的全都是身上散發的幽香,御烜忽然覺得體內的熱血似乎往腦門沖,然後出口將會是鼻子。
天啊……他幹嘛要折磨自己?可是看難受,他也不好過,一心只想幫她減輕痛苦,後果就是這樣了,換成他痛苦……
其實他大有機會順著身體的吶喊在此時此地要了她,但是一看到她滿足的睡容,他卻又只什麼也不做地愣愣地盯著她看,彷彿一輩子也看不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