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慕以思結婚後,方仲飛收起浪子習性,規規矩矩在家當起模範丈夫,兩人之間的恩愛甜蜜任誰都看得出來。
但他們的幸福美滿可沒打動在場一干頑石,幾名瀟灑自由依舊的大男人,仍是高舉著拒絕婚姻、抗拒束縛的單身宣言。
就如他們嘴裡口口聲聲說的:走入婚姻的男人--是個傻瓜!
但始終緊跟在嬌妻身後的方仲飛,看得出來他很樂於當個徹底的傻瓜。
「喂,巖日!你今天怎麼沒帶你那個叫做什麼--藍波的哥兒們?」撇開那天被掛電話的過節,季敬睦也試著帶起話題。
「她跟我沒那麼好。」他朝季敬陸投去一瞥,冷得足以凍僵細胞。
「對了,我那天幫她做的造型怎麼樣?」不知死活的季敬睦,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股莫名的怒氣衝上巖日腦門。
「我警告你,以後最好別管藍波的事!」他惱怒的吼道。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全停住了說話、動作,全愣愣的呆望著他。
敏感的察覺他的異樣,方仲飛朝一干快沉不住氣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對巖日這種性格深藏不露的人,他們偏不能用男人直接了當的方式來解決,也難怪一干人會這麼鬱悶,憋得幾乎快得內傷。
「巖日,你還好吧?」方仲飛拍拍他的肩問道。
不好,他一點都不好,他該死的覺得自己不對勁到了極點,他變得敏感易怒、陰晴不定,像是非得罪光全天下的人才肯罷休似的!
「是季敬睦多事,不能怪我對他不客氣。」他繃著臉說道。
「我多事?」聞言,季敬陸也動氣了。「拜託,要不是看在藍波是你哥兒們的份上,我幹嘛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反倒回過頭來嫌我多事,你這算什麼朋友--」
「不管藍波跟我是什麼關係,反正我不許你再去招惹藍波,否則我們朋友就到此為止!」
話還沒說完,巖日已經不客氣的打斷他。
若說巖日平時脾氣就怪,那他現在簡直就是怪到人神共憤!
「你--你是怎麼回事?活像母雞護衛小雞似的!」季敬陸一臉匪夷所思的說道。「要不是認識你那麼久,知道你跟藍波是什麼關係,我還真以為你愛上人家了咧--」
他愛上藍猗波?這是什麼天方夜譚?簡直比三歲小孩說的話還荒唐!
巖日憤怒不平,兩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但那股怒氣卻不知要向誰發作。
說來說去,他心裡清楚,他氣的其實是自己。
因為藍漪波,一個女人,把他原本平靜的生活全都打亂了。
「我要走了!」
他轉身遽然走向大門,一夥人愣愣的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英挺的身影臨到門邊又停了下來,許久才艱澀吐出一句。
「小季,抱歉!」
在一夥人茫然不解的目送下,碩長身影頭也不回踏出大門。
大門砰然關起的聲響,總算驚起錯愕出神的一干人。
「巖日到底是怎麼了?」梁珣率先打破死寂。
「這小子有古怪!」季敬睦悶悶的嘟嚷道。「我可是好心耶,沒想到卻惹來一身腥,我是招誰惹誰了?」
「別跟他計較,巖日看起來也不好受,我猜他大概工作壓力大吧!」方仲飛這麼猜測著。
「還是他跟他那麻吉的哥兒們藍波吵架了?」慕以思也試圖想找出個原由來。
她對巖日的認識不多,但是卻也聽其它人說過,從不讓女人靠近一步的他,有個關係微妙的麻吉。
她很難想像,一對男女可以跨越性別的界線,成為契合的好友,這讓她著實感到不可思議。
「我看,八成是談戀愛了啦!」
突然間,一屋子喧喧嚷嚷驟然寂靜下來,眾人驚愕的目光全投向說話的易桀。
被大家那種活像聽到外星人說話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易桀悻然嘟嚷道。
「對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不是因為女人是什麼?!」
一干人顯然也被這句話給震懾住了,卻只敢把心裡那個好像有點明白,卻又不敢確定的疑問憋在心底。
從巖日剛剛的態度看來,很明顯的絕對跟藍漪波脫不了關係,可是--藍漪波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那個最討厭女人的巖日,會為女人動情--可能嗎?
沒有人說話,只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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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點,台北市區車水馬龍,全是第一波趕上班的人潮、車潮,但位於馬路邊的一棟公寓,卻依然瀰漫著股沉睡的氣氛。
窗簾外透進的陽光,一點也沒有驚醒床上酣睡的人兒。
緊緊裹起的被團,只隱約看到一頭零亂短髮自棉被裡露出。
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床邊,靜靜俯視著床上的人兒,牆上的鍾正指在八點的位置。
他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必須叫醒她。
「藍波,起床了!妳只剩二十分鐘可以準備。」他知道接下來勢必還有一番抗戰,索性替自己找把椅子坐下來。
「藍波--」
才剛要開始倒數計時,只見她被子一掀,迅速彈坐了起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火速衝進浴室。
巖日愕然望著她消失在浴室裡的身影。從開始替她叫床以來,他從沒見過她那麼利落的動作,幾天前扭傷的腳看來已經完全好了。
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不到五分鐘時間,她生龍活虎的衝了出來。
在衣櫥裡認真又仔細的挑選了一件A字及膝裙、一件棉質的碎花上衣,那是他從未見過的。
穿妥了衣服,又衝到化妝鏡前,開始往白淨的臉拍上一層薄薄的粉底,隨意刷了幾下腮紅、塗上口紅,最後還拿起香水往身上噴了幾下。
他被嗆得忍不住直咳嗽--他真的不習慣這麼人工的藍漪波。
不喜歡?這幾個字驚嚇了他。
他本來就沒喜歡過她,跟她糾纏也是情非得已,但是瞧他剛剛那個念頭,好像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