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對嗎?」瞧見她無奈的神情,李海峰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當然不對!」就如同井帝窪所形容的,井甜欣是個溫柔有餘、耐心不足的性急女人,在別人不明白她想傳達的意念時,講沒兩句話嗓門便大了起來。「我是想跟你說我可以留下!」她說得很急,急得沒有上下起伏及斷句。
李海峰驚愕地瞠大雙眼,這一嚇可嚇得不輕。
是音波傳送頻率出錯,還是他的耳朵產生幻聽?適才還堅持要回家的小女人,一轉身突然說她可以留下來,這是表示……她願意……願意……天!他簡直沒勇氣繼續往下想!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
井甜欣羞得脹紅了臉,長這麼大她還沒說過這麼大膽的話。留下,就表示自己願意跟他「那個那個」,而「那個那個」是件多麼令人害羞的事啊!要一個女人說出口已經很過分了,他怎能還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著她?簡直罪過!
「不是,我……」只是太驚訝了。他伸手撫觸她紅潤的臉頰,那溫熱細緻的觸感像塊軟玉,教他感動得想哭。
如果他夠君子,他該問清令她改變想法的轉折,但他也明白機不可失的道理;這女人腦筋動得快,想法變化也很快,如果他執意問清她之所以改變決定的關鍵,或許她又反悔了也說不定,那他可就會扼腕一輩子了。
井甜欣瞬也不瞬地瞪著他逐漸逼近的俊顏,心跳已經不是「超速」二字可以形容,根本早已嚴重「失速」,她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噗咚噗咚噗咚咚咚……
當他的唇貼上她的,她閉起酸澀的眼,小手不安地揪緊他的襯衫,小女人的羞澀在此刻展現無遺。
兩方唇瓣僅只一瞬間的碰觸,彷彿就有股無形的電流竄過雙方的身軀,令兩人同時情難自禁地一陣顫慄。
李海峰稍退了些,凝著她緊閉雙眼、意亂情迷的嬌媚臉龐,全身血液情不自禁地衝往下腹,令他的身體即刻疼痛起來。
多久不曾有這種衝動?他想不起來。
自從妻子驟逝,有了佩佩之後,他幾乎遺忘了自己身為男性的本能;在忙碌的工作和照料佩佩的雙重疲勞夾攻之下,很多事情彷彿根本不需要被想起,直到現在,他才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
急躁卻不失溫柔的吻花,像雨點般落在她的額上、雙頰、鼻尖和紅唇,像輕柔的風逐漸吹散她的緊繃,她由最初的屏息慢慢軟化,直至感覺自己像踩在雲端般輕飄飄。
喔,珍妮弗,這實在太神奇了!她的身體竟然會變得跟感冒時一樣輕軟,而且沒有半點不舒服,相反的,該死的舒服極了!熱熱的、軟軟的,像羽毛輕拂過一般,肌膚表面竄起一粒粒疙瘩。
「會冷嗎?」察覺她微微發顫,他體貼地詢問。
「不會。」她搖頭。事實上她的身體很燙,感覺很熱,但就是沒來由的發抖,她也不曉得為什麼。
李海峰蹙起眉,很不情願地問:「那是,害怕?」
這種問題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讓她打退堂鼓,但他卻不願在她害怕的情況下佔她便宜,因為兩性之間該是平等的,不該有任何一方感到吃虧,而其中訣竅便是雙方都要心甘情願,否則留給對方的只有傷害。
「開玩笑,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不願被看扁了似的,井甜欣挺挺胸,小臉不贊同地揚高起來。
李海峰啞聲失笑,不明白她是逞強還是實話實說。「沒關係,我不會笑妳。」
「喂,你很奇怪耶!」她不滿地戳刺他的胸口,有些厭惡他的優柔寡斷。「我要是害怕就不會答應留下來了,你到底懂是不懂?」
似懂非懂。李海峰輕歎一口,他很想問清楚她之所以願意留下的理由,但又怕問了之後,這個機會就會由指縫間溜走,於是他選擇當只鴕鳥,一切等塵埃落定後再說。
「懂了。」聰明人在此刻即使不懂也要裝懂,聰明如他,當然不會笨得犯了忌諱。「我……很久沒做了,如果妳有任何不舒服,別忍著……」他脹紅了臉,言辭間透出緊張。
井甜欣雙眼微瞠,下一刻卻格格地笑了,猛地拍拍他的肩。「安啦安啦,我沒有那麼脆弱。」
這下李海峰倒是鬆了口氣。
現在時代開放,年輕一輩對於性觀念不似他如此陳腐,或許她的經驗還較自己豐富,他這些想法倒顯得庸人自擾。
情緒一放鬆,才剛壓下的慾念急竄而上,他放縱自己將她壓倒在床,溫熱的唇封緘她柔軟的唇瓣;在雙方都不反對的情況下,任何言語都顯得多餘,此刻無聲勝有聲。
大掌由她的上衣下襬探入,觸碰到她滑膩細緻的肌膚,他感覺全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滑溜的舌撬開她微啟的貝齒,貪婪地搜尋著地檀口裡的芳香,並以舌尖逗弄她羞怯的嫩舌,邀請她一同起舞。
順著她的扭動解下她的衣衫,過程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潔白的肌膚裸露在冰涼的空氣裡,襯著深藍色的床罩更顯白皙誘人,嚴重挑戰李海峰的定力。
他再度吻住她的唇,將她的驚喘全數吞噬入腹,雙手在她的柔軀上掀起令她暈眩的狂潮。
她形容不出那種陌生的感受,卻止不住全身虛軟、酥麻,難抑的嬌吟逸出喉管,害她羞赧地紅了雙頰。
「怎麼了?」感覺她的身體變得僵硬,李海峰狐疑地撥開她額前的發,淺淺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好丟臉。」好丟臉喔!她怎會發出如此曖昧的聲音?真教人難以相信,她摀著臉,沒勇氣看他。
「傻瓜。」他輕笑,一手撐著床板,一手解開襯衫的所有扣子,褪去礙事的襯衫後才拉開她摀住臉的小手。「好聽啊,我喜歡。」
井甜欣脹紅了臉,紅潮一路直竄而下,將她的身軀染上瑰麗的粉色。「你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