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夢凌猛的一震,無法想像織務愛卿在商場與人競爭的模樣。他對她的過往一無所知,雖然想知道,但是基於尊重,他從來沒有竊取她的思想。
季夢凌詫異的神色讓范遲義鬆了一口氣,輕嘲道:「看你吃驚的樣子,看來你對織務愛卿的瞭解還有待加強。」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他何嘗不希望瞭解愛卿最多的人是他。
「你什麼時間能到日本?」范遲義冷冷的問。
季夢凌歎了口氣,「明天就可以到。」心裡在掙扎著,他還沒有心理準備去接受任何有關織務愛卿的消息,但還是抵不過心中那迫切的渴望,想踏上孕育織務愛卿的那塊土地。
「早點到也好,不然你光忙結婚的手續就會受不了,況且你還要花時間去應付那些跟蒼蠅一樣的記者。還要編造我們相識相愛的過程來哄他們。」范遲義已經將一切都打點好了,就等著他這個新郎出現。
「記者?!」她該知道他向來不喜歡記者出現在他面前,雖說封印後的個性有些變化,但他依然討厭記者,這十年來所開的畫展,記者捕捉到他的機會用五根手指就能算得出來。
「你沒忘記我們的身份吧?」
范遲義是目前日本十大財團之首——高橋財團的總裁,季夢凌是享譽國際的畫家——湖濱邪靈,他們之間有哪個人和平凡搭上關係的?
「只要不會連我上個廁所都有人跟蹤,我還可以忍受。」季夢凌有些無奈道。似乎已經預見未來充滿束縛的日子,可能連多吃一口飯都會見報。
「我們住的地方是櫻盟在日本的分部,再怎麼愚笨的人也不會想踏進那個地方,你也知道我們研發的麻醉劑連你們也無法承受。」
櫻盟的一切都是與御楓家族相抗衡而製造,連不死狐仙帶了防毒面具都沒辦法忍受,何況是平凡的人類?
「你要讓我接受麻醉劑訓練?」季夢凌眼中有著興奮,沒想到他竟然有機會一窺霧月盟也無法得知的秘密,若他將這消息帶回御楓山莊,長老絕對會感激涕零。
「別以為你會有機會將特訓過程帶回弄月盟,在你接受訓練成功後就會遺忘所有訓練過程的記憶,就連行櫻也是如此。」范遲義當然不會對他說,這試驗他們曾「請」狐仙來試過。
季夢凌恍然大悟,「難怪你會放心讓我住進去。」
「就這樣了,希望你記住,沒有婚禮,就沒有織務愛卿的消息。」說完話,范遲義連一聲再見都沒有,隨即消失在螢幕上,此時阿誅急忙衝進來。
「你真的要和那個女人結婚?」他早已認定季夢凌的新娘是織務愛卿,就算是假婚禮也不行,織務愛卿的地位是誰也沒法子取代。
「只有這個方法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愛卿,結婚就算我對范遲義的回報。」阿誅只知道阿蠻在東方,整個亞洲那麼大,他要怎麼找到愛卿?
「可是……」阿誅還想說些什麼卻讓他阻止。
「不用再說了,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而有改變。」季夢凌將紙鶴放回手中,不知為何他有種放不下它的感覺,好像它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只是無法言語。
這種想法讓他露出一抹微笑,這只是他的錯覺吧?
第七章
橫濱賽車場
這十年來織務愛卿最常涉足的場所就是賽車場,因為她一直在尋找季夢凌的身影。
雖然知道這麼做只是枉然,她還是克制不住想到賽車場來的衝動。
她自我安慰的想著,說不定喜歡賽車的季夢凌真的會出現在賽車場。
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仍想來試試運氣。
她輕靠在椅背上凝望著湛藍的晴空,他天藍色的長髮好似又出現在眼前,高傲的神情好像在嘲笑她的癡傻一樣。
她無奈的露出疲憊的笑容,誰也想不到,她竟然和普通的女人一樣寧願承受愛的磨難,誰會相信她是當年商場上的女強人?
雖然賽車場上的車聲仍呼嘯著,她還是閉上雙眼企圖尋求一份安寧。
「累了嗎?愛卿。」阿蠻攀上她的肩頭擔心的問。
織務愛卿回了一個微笑,淡淡的說:「阿蠻,你又忘了,我是不可能會累的。」
拜緒晴研所賜改變了她的生理機能,有時一、兩個月不吃不喝不睡,還是能存活下來,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我知道你的身體不累,累的、倦的是你的心。」
阿蠻心疼的看著織務愛卿沒有透露任何歲月痕跡的臉蛋,十年對銀仙而言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好像眨眼就會流失在指縫中,但對愛卿而言卻是漫長的考驗與等待,更是種折磨。
她一直在回憶中尋找季夢凌的身影,堅信他們遲早會再見,也堅信感情無法取代,默默承受十年的思念,且從未有怨言。
織務愛卿唇角揚起一抹淺笑,「阿蠻,一切都是我自願承受的,我很慶幸我還能擁有思念,」
說她傻也好,但這是給夢凌的承諾與約定,他們說好要將彼此的身影牢牢的印在心中。
要選擇遺忘也是種痛,流逝的光陰只能沖淡記憶,卻不能磨滅思念。承受不起遺忘的痛楚,寧願選擇承受蝕骨的思念,更珍惜季夢凌給的體貼與疼惜,寧可讓思念淹沒思緒。
「愛卿,其實你還有別的選擇……」阿蠻話還沒說完就見到織務愛卿頻頻搖頭。
「阿蠻,人要選擇自己所愛,當然也要愛自己所選擇。」這十年裡當然不乏想追求她的男人,大部分的人都會因為她的冷淡而打退堂鼓,不過仍有些例外。
「我也一樣喜愛我的選擇。」北堂佐浩穿著賽車手的服飾出現在她身後。
「但我不懂,為什麼我的選擇一直無法正視我的存在。」當織務愛卿以特殊的容貌與氣質出現在這個賽車場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注意到她的存在,從此以後便千方百計想接近她。
「北堂先生。」織務愛卿對他的話置若未聞,有禮的和他打著招呼,阿蠻乖乖的纏回她的手臂上不再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