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小臉,天真的神情突然震撼了他的心。他接過玉匕,手心涼涼的,但心口竟然有暖暖溫度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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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再見了。壞叔叔,再見了。」儘管不捨,但紫荊還是低著頭,走出了她身後的這片眼光。屬於她的,還是緊抱在懷中的那個布娃娃。她多麼渴望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啊!但是,家在何方?
「小豆芽。」突然,閻領風叫住她,沉鬱的空氣裡突然有種人性的味道。他說:「只要……你別煩我……反正山莊的房間多的是,多你一個,也不算什麼。」
空氣一時凝結,所有的人都被閻領風那百年難得一見的「慈悲」給愣住了,覺得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就是閻領風哪裡出了毛病。一時間,沒人敢說話。
「哇!你騙我,你根本不叫壞叔叔嘛!你是好叔叔,小豆芽的好叔叔!」紫荊在錯愕過後,隨即奔上前,一把攀在閻領風的大腿上,感動得紅了眼眶。
「不!我不是什麼好叔叔。小鬼,你最好記住,我不但是壞人,還是個魔鬼,所以,別來惹我,否則……」閻領風嫌惡地推開她,還故意露出猙獰的面孔。
「我知道!誰不聽話,就會被你抓去當老婆。」她此話一出,全場的人臉都綠了。「所以啊!你放心啦!小豆芽會很乖的,你這麼凶,誰想當你老婆呀!」
閻林飛燕一行人為她捏了一把冷汗,二話不說,趕緊拉起她的手,趁著閻領風的臉還沒變樣之前,「逃」出了曉風殘苑,奔向空谷山莊。
他們前腳才一溜,閣領風就後悔了,他後悔一時起了惻隱之心,把那嘮叨的小女娃給留下了。咦,他何時有了惻隱之心呢?他不是讓人人退避三舍的魔鬼嗎?怎麼一碰到那女娃,就全走了樣?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呢?
他咬了咬牙,摔下手中的杯子,他覺得這其中必定有詐!
第二章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五月的油桐花開得特別好,白花花的一片,罩滿整座山頭,像極了五月的雪花。在空谷山莊的東側廂房外,就剛好栽著一片這樣白茫茫的油桐花,而這吟詩的聲音,就是從那油桐林中傳出來的,清脆稚嫩的童音,迴盪在大清晨的麝薰館,顯得生氣盎然。
「林師傅,還有什麼要背的嗎?」紫荊身著金線繡花的暗紅背心,外加揚州絲緞裁製的白色棉衫,頭上是用紅絲帶紮成的兩個髻,襯著她泛著紅暈的小臉頰,儼然是位標緻的富家小姐模樣。
「好好,紫荊小姐真是聰明啊!竟然把我昨兒個才教你的詩,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這位私塾老師,是在一個月前紫荊進了山莊後,閻林飛燕特意為她請來的。原本只是教她認認字就成了,誰知道,紫荊竟能過目不忘,凡是老師教過的文章,她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背出來,讓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就是啊!我的小豆芽真是了不起啊!」閻林飛燕得意洋洋的,儘管紫荊不是她的孫女,但是,她就是跟她很投緣,疼她疼進了心坎裡。
「吱!」地一聲,書房的門讓人推開,是彩姊,她還是一身灰壓壓的打扮,神情冷冷的,手裡捧著一碗木瓜燉雪耳,是閻林飛燕吩咐,要她端來給紫荊嘗的。
她一言不發地把湯擱在紫荊面前的桌上,然後轉過身,對著閻林飛燕說道:「小姐,明天的壽誕大都準備齊全了,齊老爺子跟他的千金也差不多快到咱們山莊,只不過,少爺還在蘇蘇小姐那兒,不過,我已經派牛哥去催了。」
原來明天是閻林飛燕的五十壽宴,她打算藉這次壽宴的機會,將遠在河北的老友之女,介紹給她兒子瞧。當然,她之所以會如此大費周章,無非是因為她那兒子在此地早已是惡名昭彰,還有誰家的女兒會不知死活地想當惡魔的新娘?!
「如果傍晚前還沒有他的消息,替我準備-把鐮刀,老娘親自去請——」閻林飛燕真不明白,她的肚子怎麼會如此不爭氣?竟生個不肖子來氣死自己!
「噓——」
突然,窗口外傳來幾聲噓聲,紫荊一聽,便立刻知道是誰在那裡。
「不行啦!現在還不行。」紫荊別過臉去,對著窗外樹叢裡的人影眨眨眼,又做出嘴型。
「臭小子,你躲在那兒干哈?給我出來。」彩姊眼尖,只見她伸出手往那樹叢裡一揪,便揪出了一位年約十二的黝黑男孩。
「哎呀!姑姑,輕一點兒,疼啊!」這男孩歪著頭、扭著臉,把身子靠上窗口。
「彩姊,對東兒別這麼凶嘛!這孩子自小沒爹沒娘也怪可憐的。」閻林飛燕雖不甚喜歡這男孩,但,她卻也體諒他調皮的原由。
「就是這樣才更要管教,否則,我怎麼跟他爹娘交代?」原來這孩子是彩姊兄弟的獨生子,由於父母早逝,才將他接來山莊照顧。不過,這孩子很皮,常惹出一大堆麻煩事,經常讓彩姊是照三餐打,還外加消夜與點心呢!
紫荊進山莊的第一天,便看見了他讓彩姊給打得雞飛狗跳的奔出來,還差一點撞到她,而他竟還有空對她笑了笑,自我介紹一番後,才從容地逃開。
自此後,他就經常找紫荊玩,雖然紫荊對他不會特別喜歡,但是,他終究是個玩伴,她在山莊裡唯一的玩伴。
「臭小子!不是要你去幫忙佈置明天的壽誕會場嗎?你倒會偷懶。」彩姊原想好好地栽培他一番,不料,這男孩壓根兒就不愛唸書,只喜歡舞刀弄槍的,怎麼教都學不來。
「我沒偷懶啊!我是來這兒跟林師傅學詩的。」他還振振有詞的說道。
「你學詩?你連自個兒的名字都學不齊了,還學詩!」彩姊哼著鼻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