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哥哥,救我!救我!」她驚悸地叫喊,整張小臉都是淚痕。
「住手!」突然,有人出聲了。只見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紫荊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那人昨晚也是曉風殘苑的座上客之一
「表嫂,這丫頭看過閻家的那本秘笈,你想,她腦子裡還能記得多少東西?」他一臉貪婪,還附在那中年女子的耳朵旁說話,不知在打些什麼主意。
「真的?不過,這小鬼行嗎?要是真能得到那秘笈,那咱們不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那中年女子腦筋一轉,對著紫荊再說:「小豆芽,聽說你昨晚看了一本曲譜,你還記得多少呀?」
「我全都記得啊!」紫荊不會撒謊,只得照實說。
「全都記得?!那好,你要能把它抄下來,我就放你下來,不再抽打你了!」
在他們半信半疑下,紫荊被放了下來,還搬來了一張檯子,上有紙筆,要她把昨晚看的全寫下來。
「哎呀!好痛啊!,」不過,由於她剛剛被吊在樹上鞭打,一雙手抖得厲害,怎麼寫就是寫不好。她索性提出建議:「要不,我用彈的,好不好?」
「你還會彈?」這女子想到紫荊之母也練了一手好琴藝,或許,是她母親教過她也說不定,因此,隨即差人搬張古箏來這裡。
「小豆芽,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樣,否則,看我怎麼對付你!」
紫荊一聽,內心反感至極。她繼而一想,這樣的一群壞蛋,怎麼有資格聽閻哥哥家的樂曲,儘管它真的很難聽。
她念頭一轉,深吸了一口氣,就在那箏上錚錚瑽瑽地彈了起來,雖然,她還滿 生嫩,不夠流暢,但是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小孩而言,這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事情了。 更何況,她一開始彈起琴,就陷入情境裡。因為天真,所以她很能專心,專心到忘 了身處危險中。
「不對!她彈的跟昨晚秦蘇蘇彈的不一樣。啊——」那位中年男子才發覺不對 勁,就覺得腦袋轟然一聲,脹得像要爆炸似地,痛得在地上打滾。
紫荊繼續彈她的琴,竟沒發現站在她身後的那些人,全都隨著她的彈奏一個個 痛得翻滾不已,接著,兩眼一翻、兩腿一伸,昏死了過去。
「呼,好了!我全彈完了!好過癮啊!」她才撫掌笑道,一個轉頭,卻發現地 上倒了一票人,還口吐白沫,淒慘不已。
「怎麼會這樣?」她還不明所以,便讓一聲用力的踹門聲給嚇得轉回頭去。
「小豆芽?!你不要緊吧?你嚇死我了!嗯,這是怎麼回事?」衝進房的是閻領 風,他滿頭大汗,一臉驚悸又訝異。
「閻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紫荊一見到他,飛也似地衝進他的懷裡, 淚流滿面地笑著對他低語。
「小豆芽,你真聰明,竟然懂得用桂花糕做暗號,才讓我找來這裡。」其實, 閻領風的一顆心還跳個不停,當他在曉風殘苑等了半天都等不到紫荊的身影時,就覺得不對勁,因此,他走出去尋找她的蹤影。不料,沒見到她人,卻發現地上散落一個個桂花糕,一直掉落到這個宅院才停止,他心知不妙,便想都不想就翻進了牆裡,結果,真的讓他找到了紫荊。
「哎呀!桂花糕,我的桂花糕!」她這才想起她的糕餅。原來她不是故意留下糕餅,而是她在掙扎中,不小心將紙袋弄破一個洞,桂花糕自然就沿路掉下去。
「對了,小豆芽,這是怎麼回事?」閻領風檢視昏死過去的那些人,喃喃自語:「這是什麼功夫?竟然把每個人的耳膜震破,連心肺都受損。」
「啊——這麼嚴重嗎?我不過是彈了一首曲子。」紫荊搔著腦袋,一頭霧水。只不過她沒告訴閻領風,剛剛她把那曲子從尾巴倒彈回來。
「你——彈這玩意兒?」他看著她,一臉黑暗。
她點點頭,這才想起了秦蘇蘇的話。
「以後別彈了!能把人彈得昏死掉,鐵定很難聽。」閻領風說著就晃起腦袋來,接著,他牽起她的手,一路笑著走出去。
「真的很難聽嗎?」紫荊本來還有點沮喪地喃喃自語,但當她發現閻領風牽著她的小手,還笑得春風得意時,她什麼都忘了。她只是傻傻地仰望著他那冷峻粗獷的臉龐,一種暖暖的感覺流進了她的心。
在暗夜中,他們再度回到曉風殘苑。
「可惡!他們竟然把你打成這樣子!早知道,我就剝了他們的皮,拿他們餵狗去!」在看見紫荊身上的傷痕後,閻領風氣得咬牙切齒,心疼不已。
「閻哥哥,沒關係,這點傷不算什麼啦!以前我在家裡時,每天都得挨這些鞭子,我早就習慣了,疼一下就過去了。」她不但沒喊疼,還反過來安慰閻領風。
「什麼?!他們這些禽獸!竟然這麼殘忍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他一面幫她上藥,一面激動不已。
「是啊!我大娘很凶啊!所以羅!當年我們要逃家時,我大姊要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對大門下詛咒吐口痰呢!我還記得!我說要讓大娘家的樹全砍光,這樣就算她把我抓回去,也沒法子再把我吊在樹上毒打呀!」紫荊第一次與閻領風如此親近,她很興奮,話匣子一開就說個不停。
「小豆芽,以後絕沒有人敢這樣毒打你了!因為我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閻領風聽著她的童言童語,一顆心竟然揪了起來。
直到他回到房裡,躺上床休息時,他激動的情緒依然久久不能平復。他將頭枕在手上,腦海裡一直重複著紫荊甜美的笑與身上的鞭印,他不知道,經過大風大浪 的自己,竟然會被今天的意外給嚇得膽戰心驚,他只要一想到差點就要失去小豆 芽,就覺得有一把火燒灼著他的心。
「叩叩——」敲門聲響起,是紫荊。她一身的白衣,瑟瑟縮縮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