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請……」看來售票小姐的英文需要再加強。
看著這種景象,算是讓克莉絲汀有種報復的快感,她故意再說了幾句英文讓售票小姐更摸不著頭緒,爾後勾起微笑說出一句標準的中文,「兩張全票,謝謝。」
這樣的惡作劇讓龍日揚忍不住笑意,當場很不給面子的大笑出來。
幸好隔著玻璃窗,不然售票小姐可能要一頭鑽到地洞去,她匆匆丟了兩張票給他們,急促的喊道:「麻煩下一位!」
揚著手上的票,遞一張給龍日揚,她舒坦的吁了口氣。
「你不是不大會中文?」接過票,他疑惑的問,隨即想到他怎麼能讓女方出錢。
「畢竟我也是在台灣出生的。」面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事實上這是她一個禮拜下來被強迫惡補的成績。
哼,安則行為了使自己的計劃能夠天衣無縫,把別人全都當棋子。
沒多問,龍日揚一手搭上克莉絲汀的肩,「走吧,你想先玩什麼?」
由於她今天穿的是削肩的洋裝,所以一個碰觸,她立刻能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體溫。
她裝作不在意。「看你。」反正她要扮演的就是個能讓他順利上鉤的角色,然後再把結果奉獻給更正的安夢卉。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有些反感,為了最後必須將他拱手讓人……居然有些失落。
「那我們先去玩那個好了。」龍日揚笑得有點詭異。
順著他手指的目光看去,克莉絲汀差點沒昏倒,她必須使盡全身的力量才能阻止自己拔腿就跑。
一輛列車在空中順著三百六十度的軌道疾速奔馳,一圈又一圈,無盡的迴旋在那湛藍的天空。而上面除了列車畫過軌道的「隆隆」聲響外,還有男男女女的尖叫不絕於耳,幾乎震破她的耳膜。
老天,那群人是瘋了還是傻了?!為什麼要花錢找罪受?明明嚇得半死,叫得喉嚨都快啞了,還要上去逞英雄?
看著克莉絲汀泛白的面容,龍日揚壞心眼的問:「怎麼了?該不會是不敢玩?」
忍著懼,她揚起微笑,「怎麼會,你想玩我就陪你去。」
「那就走吧。」他牽起克莉絲汀的手。
在排隊的時候,她內心暗暗祈禱希望永遠不要有輪到他們的一天,可惜她親愛的主耶穌似乎沒時間眷顧到她,總之她現在已經是面泛青光的坐在座椅上,扣著安全皮帶,一副引頸受死的模樣。
「噗——」氣笛響起,代表著列車即將啟動,克莉絲汀緊閉著雙眸,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她不顧形象的大吼,叫到喉嚨嘶啞,依然持續不斷。
終於列車停下來,回到出發的位責,此時她已經跟瘋人院出來的神經病沒有兩樣。
列車上的人潮一一往下走,只有她還呆坐在原位,因為她站不起來,很丟臉,但是她的腳的確軟到無力。
龍日揚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意圖招回她的魂魄,因為他懷疑他們已經被嚇跑了。
「有人在家嗎?」回答他的還是沉默。「嗯,我是不介意啦……如果你還想坐一次的話,就別動吧。」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克莉絲汀好像逃命似的立刻衝下去。
之後他們玩了一些比較沒有刺激性的遊樂設施,例如旋轉木馬、咖啡杯、海洋之旅……明顯的,克莉絲汀絕對比較喜歡這些。
「看,鯊魚!」她像個孩子一般,興奮的指著游過去的龐大物體,接著又轉頭望向另一群比較小的發光魚類。
直到出了海底隧道,她才將注意力放回龍日揚身上,此時天已然半黑,朦朧的月亮已悄悄爬上。
「玩得開心嗎?」他遞給她一杯剛買的飲料。
「嗯,很高興。」這是真心話,不再是單純的附和他。
她今天真的很快樂,或許這是她活了二十四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快樂」這個名詞的意義,要是可以,她多希望時間能永遠停駐;要是能的話,希望永遠是黑夜,永無明日。
但人必須活在現實中,也必須去面對現實,即使它是殘酷的,這也是她二十四年來惟一學會的。
「你今天很不一樣。」
「喔,或許吧。」暗吃一驚,的確,今天的她變得連自己都不太認識,既不是虛假的安夢卉,也不是倫敦冷漠無情的克莉絲汀,更不是恬靜害羞的克萊兒,那她……到底是誰?
這樣的一面又是為誰而展現?
其實毋庸置疑的,是在這樣的氣氛薰染下,身邊的人是龍日揚,她才能挖掘出埋藏已久的赤子之心,展露無虛假的笑顏……
但一切還是該結束,就像夢會醒,這些,都是過往雲煙。
沒有回頭,克莉絲汀緩緩道:「回去吧,太晚了。」她不想回頭,她知道自己的表情很醜。
踩著高跟鞋,實在跟遊樂園很不搭調,但她的步伐卻是這輩子最輕鬆的一次。
「等等……克莉絲汀!」他無意識的脫口喊出。
「嗯?還有事……」
空氣在一瞬間凝結降到冰點,就在她回過頭應聲時,她看到龍日揚臉上轉變的神情,有錯愕、怒氣、吃驚……和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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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克莉絲汀悶哼一聲,身子成拋物狀被甩出去,落在柔軟的粉色大床上,金髮被散。
還來不及起身,隨即又被壓上來的男性身軀箍制住,兩人完全密合,近得讓她錯亂不已。
「放開我!」她低吼。
「你怎麼能這樣?!」龍日揚大吼,不同的是他的聲音像極負傷的野獸。
「我為什麼不能?」低喃的回問,連她自己都有些心虛。
在那兩句揭穿真相的對話後,他粗暴的拖著她,不顧她的意願硬是將她塞進車子,一路上兩人皆不發一語,直到他將她甩進這個房間。
她相信櫃檯小姐差點被龍日揚嚇破膽,她幾乎是顫抖著手將鑰匙遞給他,心裡可能還猜測接下來會不會發生兇殺案。
「你難道沒有一點愧疚?沒有一點良心跟尊嚴?!」大掌扣緊她的手腕,絲毫不憐香惜玉,繼續吼道:一還是你以為男人都該讓你擺這麼一道?你覺得很有成就感?很快樂嗎?」他真不敢相信,他被同一個女人連續耍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