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種事?你上次明明答應可人要延緩幾天的!」這些人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周小莫真是氣不過。
「嘖,是說了延幾天,可沒說不算利息。」
「……這簡直是詐欺!」周小莫不服氣的漲紅了臉,從來沒這麼生氣過。
難怪會有這麼多人因為賭博而搞得傾家蕩產!
「少囉嗦,欠債就得還錢,不然沒本錢就不要來!」
一句話就將周小莫堵得死死的,保鑣說得也沒錯,是他爹如同飛蛾撲火,硬要將家當陪進去,人家擺明設了陷阱,他卻還往裡頭跳,這能怪誰?
但才不過幾天,原本就讓人咋舌的賭債一下子漲了一倍,哪有這番道理?!
周小莫還想據理力爭,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保鑣就像個沒抵抗力的娃娃一樣被撂倒在地上,不斷呻吟。
「這種人不用同他廢話,讓他嘗嘗別人受的苦,看他想不想得通。」趙麒按捺不住的出手,冷眼望著地上哀嚎的大漢。
前一秒還耀武揚威,後一秒就躺在地上,保鑣哪能容許這般受辱,吃力地撐起身子,朝著賭坊裡頭大喊。「有人想賴賬!」
一下子跑出三四個同樣壯碩的保鑣,虎視耽耽的望著趙麒,其中一個眸了一聲,踱步到他眼前。
「喂,小子,你想賴賬?」
趙麒不同他廢話,一個反手又將他絆倒,長腿一掃踢中他的下顎,立刻鮮血就從口中吐出。
「你不想活了!上、上!」其餘的保鑣吆喝著,一群人圍上去,想以多制少。
趙麒哪是省油的燈,就憑眼前大漢的蠻力,還用不著他三成力,一下子的工夫,全部的保鑣都平躺在地上哀嚎,讓一旁的周小莫看得傻眼。
他走近第一個躺下的保鑣,腳尖抬起他的下巴,淡然問道:「一千兩,要是不要?」
那保鑣當然是忙不迭的搖頭,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就算他們只拿了一千兩也不吃虧。甩開他,趙麒走向周小莫,恢復溫柔的神色。「走吧。」
「你幹嗎幫我?」她不解的搖頭。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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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周小莫見著陳安信都有些刻意迴避。
這樣的情況讓周夫人著實擔憂,不禁想勸勸女兒,卻又不知從何開口,讓大家都好生困擾。
想著許久沒回百花樓,周小莫抱著周筠,心想出去散散心也好,便帶著她上百花樓,想去看看蘇可人。
殊不知周夫人隨後通知陳安信過去,想借此安排他們不期而遇,看能不能化解心結。
「稀客呢,看看誰來了?」蘇可人走出來招呼,一手抱過難得安靜的周筠,親了親她的臉蛋。
將周筠抱給蘇可人,周小莫揉了揉肩膀,無奈的笑道:「怎麼這麼說。」
「也沒什麼,只是怕你嫁人之後,就忘了咱們了。」蘇可人逗著周筠玩,順便讓人去給她拿些吃的來。
「怎麼可能,你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會放在心上。」她歎了口氣。
她知道蘇可人還在氣她要下嫁給陳安信的事,但這已成定局,怎麼也不會更改了。
就算她終其一生也不會愛上陳安信,但是至少不再有風風雨雨,是否也是另一種幸福。
「不說了,我不想同你生氣。來、來,碰巧今天麒也來了,一起敘敘舊,就算是最後一次了……」蘇可人半強迫的拉著周小莫,帶她到趙麒坐的地方,讓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她轉身吩咐了小二一些事,便給兩人斟酒。
不同於周小莫尷尬的神色,趙麒首先舉起手上的酒,敬了她一杯,卻是愁容滿面。「祝你幸福。」
「謝謝……」她並未拿起酒杯,只是澀澀地道了聲謝。
她不該來的。
她已經為了那日他毫不避諱的坦然示愛亂了方寸,原本是想散心,卻來到這兒讓自己更加紊亂,像找不出線頭的線一般,心也找不到出口。
「怎麼都不說話?」蘇可人看看兩人,似乎都沒有說話的打算,也不知該怎麼打破隔閡。
「你幸福嗎?」趙麒突兀地問道。
他想知道她真的幸福嗎?離開他,對她來說,是否更是一個正確的抉擇?
他內心掙扎了許久,就算他已經為她放棄一切,但依舊不能帶給她幸福,那一切還是等於白費。
「我……很幸福。」周小莫依舊口是心非。
「真的……那恭喜了……」言不由衷,他又干下一杯酒,心情比四年前還要更糟上萬倍。
至少那時他堅信她是愛著自己,但現在,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下,他不確定了。
一旁的周筠拿起桌上的糕點玩著,一點也不懂得大人複雜的心緒。
「你說這是什麼、是什麼話,你快告訴她,你已經為了她放……」蘇可人想告訴周小莫,趙麒已經放棄帝位了,卻被他打斷。
「住口,別說。」他不想讓她為難。
他不要她憐憫,不要她愧疚的愛。
「什麼不能說?」周小莫畢竟還是放不下他,一下子便卸下冷靜的偽裝,忙不迭問道。
「什麼也沒有。」
「別騙我!你們瞞著我什麼?」她心急了。
「真的沒有。」蘇可人看趙麒毅然決然的模樣,也只好跟著否認。
「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叫我怎麼能再相信你……怎麼能再愛你……」彷彿又憶起從前那段只能不斷猜測他心意的時光,周小莫失了理智。
「咳咳……咳咳……」突然身旁的周筠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得眼淚都不斷落下,嚇壞眾人,也打斷方纔的話題。
「筠筠,你怎麼了?不要嚇娘呀!」看著眼前漲紅的小臉,周小莫抱起她,眼淚也跟著落下。
「讓開,我來。」趙麒當機立斷的抱起周筠,將手指深入她的咽喉,同時拍著她的背。
「筠筠……」周小莫看著周筠痛苦的模樣,感同身受的痛哭。
一陣摳掏之後,周筠將方纔吞下去的糕點全吐了出來,弄得趙麒一身髒,但他卻不在意的反而安慰著周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