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猜想,嚴重的傷害了饒奕爵的男性自尊。
「五年前的一個晚上。」沈芊柔避重就輕的說。
「哪一個晚上,為什麼我會一點印象也沒有?」很顯然的,饒奕爵不滿意她的答案。
「如果你沒有印象就算了。」反正她心裡很清楚他是酒後亂性,記不得也是正常的事。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裡有一種落寞的感傷?
那個她永生難忘的夜晚,他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什麼叫就算了?我饒奕爵怎麼可能糊里糊塗的讓一個女人有我的小孩?」他一向十分小心,就是怕有女人會以此來威脅他。
他看著沈芊柔這個說愛他卻又想和他撇清關係的女人,他的心告訴他,她和那些別有居心的女人不一樣。
「就是可能,不然念爵是怎麼生出來的?」
「妳不要把問題扯遠。」饒奕爵一眼就看穿她的意圖。「妳到底使了什麼手段?」
「我使了手段?」沈芊柔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侮辱她。「如果我使了手段想懷你的孩子,我就不用逃到日本,也不用擔心哪天會遇見你讓你帶走念爵;如果我想要使手段,我就不用住在又小又老舊的破公寓,還要因為自己外國人的身份,在公司裡看人臉色!」
一向很少發怒的沈芊柔,差點就想拿菜刀砍他一刀。
「那妳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饒奕爵沒有想到她竟然願意受這麼多苦,她大可拿掉肚子裡的小孩。
「你喝醉了。」沈芊柔原本不想說出來,就怕他誤以為她是乘人之危。
「我喝醉了?如果我真的醉死了,怎麼可能對妳下手?」他仍是裝瘋賣傻,想從她口中聽到令他滿意的答案。
「那得問你自己啊,我怎麼會知道,那天和日本分公司的主管應酬,你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一直猛喝酒,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身為秘書的我盡責的送你回家……」
「然後我就對妳酒後亂性?」
「嗯。」沈芊柔省略了她主動獻吻的那一段。
「妳為什麼不反抗?」他記得明明就是她含著眼淚親吻他。
「嗯……因為你力氣很大。」其實她根本就不想反抗。
「妳的意思是,我強暴了妳?」他從不做那種沒品的事。
她搖搖頭,「沒有。」
「沒有?」饒奕爵走近她,抬起她的下巴。「那妳是自願的囉?」
「呃……」沈芊柔心虛的左顧右盼,兩朵紅雲停在她的粉頰上。
看著她粉紅的雙頰,那足以讓男人瘋狂,如沾著晨露的玫瑰般誘人的紅唇微啟,他忍不住低下頭,想要攫取她的美麗。
「媽咪!妳飯煮好了沒啊?」看完卡通的沈念爵十分殺風景的站在廚房門口,壞了饒奕爵的好事。
就要得逞的饒奕爵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哦,就快好了。」沈芋柔離開他的懷抱,開始忙碌了起來。
天啊,他差點就吻了她!
沈芊柔不認為在他吻了她之後,她還有對抗他的能力。
遇了好一會兒,晚餐陸續擺上了桌,一向只坐了兩個人的餐桌上,今天多了一位貴客。
剛上桌的食物散著香氣讓人食指大動,多了一位男主人坐在桌邊,這頓晚飯更有家的味道。
「開動了。」
沈念爵和沈芊柔將筷子放在拇指和食指中間說了開動後才開始動筷,長居日本,他們習慣了日本人的習俗,不過饒奕爵一點都不理會,逕自動筷。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和家人一起吃過家常晚餐的饒奕爵,突然覺得這種感覺還不壞,食慾也好了起來,連添了兩碗白飯,讓煮飯的沈芊柔很有成就感。
只不過盤子裡的菜越來越少,饒奕爵和沈念爵面前堆起的香菇山卻越來越高。
「念爵,香菇很香啊,怎麼可以挑食。」
只見一大一小皆皺起眉頭,異口同聲的說:「臭菇。」
果然是父子,連討厭的食物都一模一樣。
「可是念爵,老是挑食會長不高哦。」
饒奕爵聞言,挑眉看向她,她尷尬的看了他一眼。
呃……她的話似乎沒有什麼說服力,討厭吃香菇的饒奕爵照樣長到近一百九。
「好吧,不過下次不可以再挑食。」
晚餐結束後,沈芊柔將碗盤收進廚房裡洗,而沈念爵則拿了條抹布,身高不夠高的他,站在椅子上將桌子擦乾淨。
必須工作和家庭兼顧的沈芊柔,回到家後已是滿身疲憊,所以她從小就教育兒子要共同分擔家事的觀念。
見兩人分工合作的收拾,饒奕爵完全沒有動手,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不做家事。」從小就養尊處優的他認為做家事是下人的工作。
「我想搬來這裡住。」饒奕爵走進廚房,對正在洗碗的沈芊柔說著。
「你要搬來這裡?」他不是嫌這裡又小又舊嗎?怎麼會捨棄舒服的大飯店來和他們母子擠?
「對。」事實上,他已經打了電話,要人將他的行李送到這兒來。
不管她同意與否,反正他是住定了!
「為什麼?」沈芋柔不敢想像他住進來後,會發生什麼事。
「我想跟我的兒子住還需要什麼原因?」
「當然。」她拿了塊抹布塞進他手裡。「因為這是我的房子。」
沈芊柔的話,難得的讓饒奕爵啞口無言,他默默的接過抹布和濕淋淋的碗盤。
「我想和念爵培養感情不行嗎?我少參與了他四年的生命,我希望可以多一些時間陪他,不行嗎?」他不希望和自己的兒子像個外人一樣陌生。
饒奕爵就是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父親的眼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和他就像陌生人一樣的生疏,他一點也不希望和念爵是這種關係。
原本想回絕的沈芊柔聽了他的話後,覺得不讓他接近兒子太過自私,念爵需要爸爸,也想要一個爸爸。
「好吧。」
「我今天晚上就會住進來,我已經請人將我的行李從飯店送過來了。」
「今天晚上?」也未免太快了吧。
算了,沈芊柔心想,反正只是早晚的問題。她將最後一個盤子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