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臂力驚人。」他揚起嘴角。
「但是我很害怕,請放──啊──」
突地一個天旋地轉,全蘭黛被他扛上了肩,一屁股坐在他結實的肩膀上,居高臨下惹得她失聲尖叫。
「這樣坐更穩固,妳不用害怕。」
「先生,我更害怕了!」
「我叫賽爾凱克。」
她深呼吸著,最近是怎麼回事,老是讓她遇到些名字奇奇怪怪的男人?
「咳!賽先生,麻煩你放我下來,我發現我有懼高症,這樣像個水缸被你扛在肩上讓我腳軟。」不管了,中國人將名字第一個字當姓氏,所以這位賽爾凱克先生姓「賽」,那位地司忒先生姓「地」,至於她認識的另一個渥夫沃先生就姓「渥」了。
「我叫賽爾凱克。」他重申。
「賽」先生?他不苟同的挑著眉,真不好聽。
「我管你叫什麼!放、我、下、來!」她再次齜牙咧嘴。
如果他再不放她下來,她鐵定會──不顧形象的把他的身體當成溜滑梯,用溜的溜到地上。全蘭黛氣短的歎息。
卡──快門聲音響起,兩人同時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嚴國聖滿臉盛著挖到寶藏般的喜悅,「娃娃的高貴感搭上賽爾凱克優雅的氣質,再搭上床飾,簡直就是天衣無縫的完美搭配。地司忒先生,如果你願意,我期望能替『床侍』拍整個冬季的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他原本的用意只是要拍幾張「床侍」冬季的宣傳海報,他的話讓地司忒意外看到商機。「張經理,麻煩妳將『床侍』冬季的所有新產品全都送過來攝影棚。」
「CEO,你真的打算拍產品目錄?」
「妳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況且妳費盡心力找來的模特兒,難道不想物盡其用嗎?」
「我覺得我們得先和其它部門的主管開會討論過,等擬出新的企劃案,再來考慮要不要物盡其用似乎比較妥當。」
「妳有妳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地司忒挑起眉,「不如並行操作,節省我們大家寶貴的時間,妳說如何?」
「CEO,這之中要投入的費用和公司的成本支出比例,需要由會計部門的人員做縝密的計算,若是不符合成本效益,你提出的並行操作等於是白花工夫。」
「張經理,妳太嚴肅了,我只是先拍些照片,並不妨礙。」
「CEO,我有義務把可能發生的結果報告給你知道。」
「我有個好員工,我心懷感激。」地司忒點點頭,「請照我的吩咐辦事情。」
只要他擺出冷然陰沉的態度時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動搖他的意念,她學聰明了,老闆說的話最大,她這個下屬照辦就是。
「你要改拍目錄?」賽爾凱克看著張靜之用力的踩著高跟鞋離開,開口問道。
全蘭黛可沒漏聽,「抱歉,張小姐告訴我只要拍幾張照片就可以了,是我們的認知有差異嗎?這幾張照片應該無法集結成冊吧?」
「『床侍』算是規模不小的公司,公司內部員工有兩百五十人,加上公司的經營理念勢必每季都會主辦大小餐會、展示等等,這其中的點心所創造的營業額應該不菲,我想就算幾張照片背後的意思是四、五百張照片,也是在合理的範圍裡面,妳說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是和原本輕鬆拍個十來張照片實在有太大落差,這算不算坑人啊?
「我先聲明,我不是專業的模特兒,拍出來的效果若是不符合你們的期望可不能怪我,你們公司的點心還是得讓小店承包,不能反悔。」
「這點妳可以放心。」地司忒轉向賽爾凱克,「海報改成目錄,你沒有意見吧?」
「還不就是拍照?」他笑笑。
「那開工吧!」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呢!
地司忒的一句話讓所有工作人員動起來,偌大的攝影棚開始陷入忙碌之中。
「喂!」攝影棚內突然轉為緊張的步調,每個人各司其職的來回穿梭著讓全蘭黛不安起來,她小聲的叫著身旁高大的男人。
「賽爾凱克,不是賽先生,懂嗎?」
「賽爾凱克先生,我──該做些什麼?」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妳只要躺到床上,其餘的讓攝影師去傷腦筋。」
「這樣就好?」
「不然妳期望一尊娃娃要做些什麼?跳艷舞?」
「面無表情總得要吧?」
「嗯!很好,妳有做一尊娃娃的基本概念了,很不錯!」
這是褒還是貶?
「你幹麼?!」她再次被人翻抬上肩。
「抱妳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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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爾凱克倚著床平坐在地上,修長的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根雪茄,雪茄上頭偶爾冒著點點星火,裊裊的煙霧向上漫騰,散佈著它獨有的香氣。
他仰望著挑高的屋頂,茂密的黑髮覆在額上形成陰影,五官在陰影下顯得矇矓,他的思緒在天馬行空的遨遊。
全蘭黛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他坐在昏黃燈光下沉思的景象。
「你也抽雪茄?」她開口。
「妳醒了?」他轉頭。
「抽雪茄有礙身體健康。」她看著他手中的雪茄煙。
「我沒抽。」他捻熄手中的雪茄,「我常常點燃它,只是聞著,它獨特的味道讓我想起一些回憶。」
雪茄的味道和森林裡神廟中飄散的味道一樣,他聞著味道就彷彿回到了森林,心底深處的某一角也會因此得到平復、讓他心寧。
「你的回憶不好嗎?你剛剛的神情看起來很憂傷。」
他笑而不答,站起身,「很晚了,我送妳回家。」
「我不曉得什麼時候睡著了。」全蘭黛拉開身上的棉被,雙腳先下床。「還好我演的是一尊娃娃,睡著了也不會影響到拍攝進度。」
「妳怎麼知道不會影響拍攝進度?」賽爾凱克挑著眉,對她能自我釋懷的心理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因為我睡得很舒服啊!」她伸著懶腰,身體的僵硬提醒她身上還包著竹板,「拍完了吧?我可以把這身『盔甲』從我身體上拆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