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熱氣球只不過上升個二十呎便被拉下來換人坐了。
芮秋他們一行人包括勞勃、貝琪、三個小孩和芮秋的母親。她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接
受勞勃的邀約,但當他很得體的邀她的家人同去時,她也不便拒絕了。貝琪和小孩都需
要出來透透氣,暫時忘掉離婚在即的心痛。芮秋不讓自己多想強尼,一切情緒都會過去
的。母親的一番話,暗示一切有可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確實給了她當頭棒喝。
「阿姨,我們可以坐熱氣球嗎?」五歲的羅蘭扯著芮秋的手。
「吃飽了再說。」芮秋還未及答應,貝琪已經開口說。這天下午貝琪和麥可繼續在
談時,芮秋帶孩子們出去看電影。媽媽留在家裡照顧三歲的凱蒂,事後告訴她麥可和貝
琪仍是談不出什麼結果。貝琪還談不到十五分鐘,便哭著跑上她的房間,麥可寒著臉說
明天再來。但勞勃來接她們時,貝琪已恢復平靜,除了眼眶微紅以外,很難看出她哪兒
不對勁。勞勃從芮秋這兒得知情況,顯然覺得貝琪勇氣可嘉,一路上說笑逗大家開心。
可惜那些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芮秋心想,若是他再說下去,她真想把手上的冰茶朝他
潑過去。
但貝琪卻放鬆微笑地聽他的笑話,芮秋突然想到也許她的「男友」又要被貝琪擄走
了,但她同時發現對這個男人,她一點也不在乎。
「凱蒂,不行,那很燙!」芮秋抓住正伸手探向桌上咖啡壺的小外甥女,隨手拿起
點心桌上的巧克力糖塞給凱蒂。巧克力糖一塊二十五分,但排隊買的人太多,她想待會
兒再一起付帳好了。
「讓我來抱,芮秋。」她抱著孩子回到貝琪他們那兒時,貝琪說道。但滿臉巧克力
糖屑的小凱蒂卻拚命搖頭。
「凱蒂要和衛秋阿姨在一起。」她堅定的說。小孩的口齒不清惹得芮秋笑得抱住她,
毫不在意孩子黏答答的手在拍著她的臉頰。貝琪羞惱地吁了一聲,拿起紙巾揩凱蒂的嘴,
不過紙巾抹完小凱蒂就夠髒了,根本無法再去揩芮秋的臉頰。
「你的臉上有巧克力。」勞勃趁貝琪在跟母親談話時,跟芮秋輕輕說。
「沒關係,洗得掉的。」
勞勃用他自己的餐巾紙幫她楷臉上的污痕,她只是笑笑。
「你妹妹的小孩真的很可愛。」他說。
「可不是?」芮秋在凱蒂胖嘟嘟的臉頰上啄了一下,便拿起一個紙盤去盛食物。周
遭的親友都在跟葛家的母女打招呼,尤其是貝琪和她女兒,因為貝琪並不常回娘家。貝
琪穿了一件裸肩露背、長及腳踝的綠洋裝,顯得很漂亮。穿了一條深藍短褲和一件鵝黃
T恤的芮秋不得不注意到貝琪所到之處,吸引過來的異性的眼光。如果麥可對她不再有
興趣,那她也不會寂寞。芮秋很高興發現妹妹,對男性的吸引力非但沒有令她眼紅——
以前曾經如此——反而讓她感覺頗寬心的。
芮秋跟每個人都聊了聊,也轉身讓人看看凱蒂。凱蒂不知怎的,突然變得好甜美,
對每個跟她講話的人都拍手笑著說「嗨!」惹得大家一直稱讚她可愛。芮秋邊跟旁人打
招呼,邊要避開凱蒂胡抓亂扯的小手,這樣要盛食物簡直困難無比。幸好勞勃發現她的
困境,接過她的盤子,在她的指示下為她取食物。兩個較大的女孩在她們母親和外婆的
照拂下,還能自己拿食物。他們一行好不容易終於回到樹下的桌位。
芮秋放下凱蒂,暗暗吁了一口氣。那麼小的孩子似乎有一噸重。這陣子幾乎都要到
九點太陽才下山,但白天的燠熱已消,風暖暖的吹著她的頭髮,此情此景和家人共同閒
適地聽著不遠處的音樂、看廣場上小孩子玩捉迷藏,甚至連喂小外甥女吃飯都是一大愜
意。
「我要再吃巧克力糖。」凱蒂不太中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大疊東西。
「吃完才可以。」芮秋把火腿切成一小丁。
「不要,我現在就要吃!」
「凱蒂,乖一點。」坐在桌子對面的貝琪開口道。
「媽,她可不會要撒野吧?」莎莎厭惡的低聲道。她跟家人都知道小妹稍一不順她,
便會發脾氣。
「巧克力糖!」
「媽……」
「芮秋阿姨,我吃完了,我們現在可以去坐氣球了吧?」羅蘭站起來,走到芮秋身
旁。
「先讓阿姨吃完。」貝琪說。
「芮秋阿姨——」
「會的,會的,甜心。但我快餓垮了,再不吃東西,待會兒恐怕會被吹走。」
「不會啦!」
「羅蘭,先自己去玩玩。」貝琪嚴厲的說。
「巧克力糖!」
「凱蒂小寶貝,你可不可以為外婆吃完你的火腿?或是要吃一口乳酪通心粉?」莉
莎舀起一匙通心粉伸過來。
「巧克力!」凱蒂皺著小臉叫道。
「凱蒂,噓,快吃!」貝琪對著小女兒皺眉,口氣相當不悅。坐在勞勃和芮秋中間
的凱蒂雖然噘著嘴,但還是很可愛,而坐在對面的莎莎和羅蘭則一致對妹妹一臉嫌惡。
「巧克力!巧克力,巧克力!」一迭聲的尖叫引得旁邊的人都轉過頭來。
「媽,你都不治治她嗎?」莎莎說道。
「薛凱蒂,夠了!好孩子沒有人會這樣的。」莉莎搖著頭,沉聲說道,想鎮壓倔強
的外孫女。
「拜託嗎,媽?在她爆發之前修理她嘛!」
「你要我怎樣?」貝琪對莎莎咬牙切齒道。接著說:「芮秋,小心!」
但貝琪的警告太遲了。一直嚷著「巧克力,巧克力」的凱蒂,手一揮,滿滿一盤食
物已被她的手掃到勞勃膝上。
「噢,天哪!」芮秋驚呼道。
「喔,天!」莉莎也失聲驚呼。
「薛凱蒂!」貝琪低吼。
「可惡!」勞勃也咒了一聲,彈站起來,抖著拂開長褲上的東西。芮秋忙抓住尖叫
亂踢的凱蒂,免得她再闖禍。往勞勃看去,只見到他原本熨得筆挺的斜紋布卡其褲上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