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或許會是個很好的解脫。
葉之秋聽她這麼說,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讓她去吧,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們暗中保護著就是了。
「不!天下就有不是的父母!」而且還讓他給遇到了,雙蝶的爹娘惡毒到連老虎都比不上。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瞧瞧他們對自己的孩子做了什麼?
他對雙蝶道:「你明知道他們是怎麼對待你,你不反抗還要默默的承受嗎?」
雙蝶看著他,眼神極為深切而悲楚,「你不瞭解的,海棠,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不明白你明知道那是火坑,為什麼還要跳下去!」
「因為這是我的命。」
「命?」他真想敲敲她那固執的小腦袋,看會不會因此而清醒些,「要認命不是這種認法,你以為依著你母親安排的路去走,就會好過一點嗎?」
她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眼裡滿是哀傷,「或許不能,但起碼我娘能好過一點。」
「雙蝶……」她心意已決,他無力阻止。秦海棠只能看著她離去,然後恨自己沒用。
他應該不要管她的感受,硬帶她走、帶她離開這一切。
可是該死的,為什麼做不到!他為什麼不能少在乎一些,讓她輕易的把他變成了繞指柔。
情之所鍾……他也只能讓步了。
葉之秋拍拍他的肩膀,「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們暗中保護她吧。」
秦海棠不語,他只是希望她能讓自己過得好一些,不要去承受那些她根本無法改變的往事所造成的痛苦,這算是奢求嗎?
「氣死我了!」
陳似婉憤怒的將桌上的燭台和茶杯全掃到地上去,但還是消不了她的怒火。
「小姐……」青梅連忙蹲下去收拾那散落一地的東西,「快別生氣了,氣壞了划不來呀!」
「出去!都給我出去!」她大吼道:「我不想看到你們!」她現在看到任何丫頭,都會聯想到雙蝶!丫頭們一聽,連忙在小姐將花瓶砸過來之前退了出去,以免遭到無妄之災。
想不到,想不到雙蝶這賤丫頭勾搭她爹和大哥還不夠,居然還跟雷傑有婚約!
前幾日雷傑在林員外的引薦下,來拜訪她爹,她隔著簾子瞧見他一表人才、文質彬彬,又是新科狀元,一顆芳心馬上牢牢的繫在他身上。
於是她讓娘親以賞花為由,把雷傑請到後院來,替她製造機會,希望能套牢這個尚未娶親的狀元郎。
雷傑對陳似婉的家世、容貌及談吐滿意得不得了,接連著幾天都來探訪她,昨兒個林員外還替他上門提親,爹爹稱病沒出來,但娘親卻樂壞了,馬上就答應,還拿出庚帖給對方去看日子文定。
今天雷傑陪她到觀音廟上香,郎情妹意甜蜜得很,可誰知居然冒出一群青樓女子對他們叫囂。雷傑似乎認識那群人,匆匆跟她交代幾句後便跑去跟那群女子說話。
她察覺他的神色有異,並不停的對其中一名中年美婦拱手作揖,似乎是在道歉求饒似的。
為了維持她的風度和禮貌,所以她沒有當場發作,心想等回來再作打算。沒想到那群女人居然敢來攔她的轎子,對她冷嘲熱諷、口出惡言,要她死了想當狀元夫人這條心,因為雷傑早跟雙蝶有了婚約。
她聞言大吃一驚,望向雷傑他卻一語不發,她心下明白了七、八分,冷冷撇下他後,她忿忿回府。
「小姐。」青梅壓下懼意的敲著門,「雷公子來了,夫人請你出去見他。」
「我不想見任何人。」可惡極了,她得想出一個好辦法來對付雙蝶,她絕對不允許到手的姻緣就這麼拱手讓人。
由於她不出去,陳夫人竟帶著雷傑來敲她的房門,「似婉呀,你開開門!娘都知道了,你把自己關著不是辦法呀!你讓娘進去,咱們一起想辦法。」
「是呀。」雷傑也勸道:「當時我年紀還小,輕易就允婚,如今我也後悔了。」沒想到江采衣這麼狠,居然在眾人面前揭他的底,他恨透她了。
就算他真的非娶雙蝶不可,他也絕對不會善待她的。
好一會,陳似婉才打開了門,眼淚漣漣的撲進陳夫人懷裡,「娘,你要替女兒作主呀!」
「乖!」她安撫的拍著她的背,「雷公子不會委屈你的,這件事要解決也不難。」
「是呀,似婉你別急,我這輩子非你不娶,你相信我。」
陳夫人接口道:「雙蝶那丫頭不見了好些天,說不定已經死了,那咱們就不用煩啦。」
青梅卻突然出聲:「夫人,雙蝶昨天就回來了。」沒人敢冒著挨罵的危險在夫人面前提到雙蝶,當然也沒人把雙蝶回來的事告訴她。
「什麼她回來了?」陳夫人皺起眉,「這丫頭怎麼不乾脆死了算了,居然還有臉回來!」
「娘。」陳似婉委屈的說:「既然雷公子與雙蝶有婚約在先,女兒當然不能強人所難,我與雷公子的婚事也不用提了。」
「似婉,你怎麼這麼說呢?」一聽她這麼說,雷傑生怕好不容易攀上的有錢人家飛了,急著道:「我和雙蝶一點感情都沒有,我是萬萬不能娶她為妻的。」
他立刻指天咒地的發起毒誓來,說他只愛她一人,永不變心什麼的,聽得陳似婉心花怒放,連眼淚都忘了流。
她這招以退為進使得恰到好處,牢牢的捉住了雷傑,只要他娶定了自己,其他的麻煩自然有辦法解決的。
「似婉呀,娘看這事也不難解決。」陳夫人靈光一閃,「想那雙蝶是娼妓之女,憑她也想當正室嗎?不過雷公子真要毀了那門親可能對他清譽有損,我看你委屈些,讓雷公子娶她作小妾,你就當多一個丫環使喚好了。」
雷傑聽她這麼說,立刻點頭贊成,「似婉,你肯委屈嗎?」
「一切給娘和雷公子作主。」她一點都不委屈,讓雙蝶作妾沒什麼不好,她多了一個丫頭使喚,也多了一個出氣筒,要整死她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