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琪嚇了一跳,本能的抗拒這種溫馨接送情。「不用了,我有騎機車過來,自己回去就好了,現在又不是三更半夜,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妳打電話跟我母親說,是她要我這麼做的。」
「你幹麼跟柏媽媽說我在這裡的事?」她瞪著眼前的長舌男。
他忿忿的關掉辦公室內的燈。「是她正好打電話來公司,我只是順口提了一下,誰曉得她非要我親自送妳回去不可,妳以為我很高興嗎?」
「你可以說服柏媽媽,說我長得很安全,不會有人看上我的。」恩琪跟著他步出辦公室,不忘跟他唇槍舌劍。
柏霈森嘲弄的瞟她一眼。「那些強暴犯、變態狂可不管那麼多,只要是女人就可以,就算長得其貌不揚也一樣。」
「你、你……」她為之氣結。
他掀動唇角,露出恁是得意的笑弧,右手按下按鈕,電梯門馬上就開了。「還不進來?」
恩琪敗得很不甘心,站在電梯內最角落,打定主意不再和他說話。
聽見機器在運轉,燈號也往下降。
來到地下室的專屬停車位,司機為他們打開車門。
第六章
「送到這裡就好,你不用跟我上去了。」勞斯萊斯停在巷口相當醒目,後座的兩人又開始斗了。
他挑高一道眉梢嘲謔。「幹麼怕我去妳家?該不會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怕我看到吧?」
「就算有又干你什麼事?」恩琪不想跟他囉唆,開了門就下車。
柏霈森也照做了。
「你回去啦!」她一直趕他走,想保留僅餘的自尊,不想讓他親眼目睹自己的窘境。「我家到了,就是這棟公寓的頂樓,雖然是加蓋的,不過租金很便宜,房東太太也對我很好,你現在可以回去跟柏媽媽交代了。」
那種像鴿子籠的屋子可以住人嗎?他真的很懷疑。
「真的是這樣?」
恩琪沒好氣的回嘴。「難道還要我發毒誓?」
「好吧。」柏霈森姑且再信她一次。
她笑得有些僵硬。「那……再見。」
柏霈森見她掏出鑰匙開門進去,這才旋身走開,走沒兩步,就聽見恩琪的尖叫,他悚然一驚,迅速的折返,衝進尚未來得及關上的鐵門。
先是聞到酒氣沖天,然後在昏暗的光線下找到被醉漢壓倒在樓梯上的恩琪,她下停的掙扎,就是不想讓對方得逞。
「你幹什麼?!」他憤怒的上前揪起對方的後領,一把甩到牆邊。
恩琪滿臉驚駭的嘗試整理衣著,可是兩隻手抖得好厲害。「他……我沒看到他躲、躲在裡面……」
瞅見她那種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的脆弱表情,柏霈森的胸口像被重物給撞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扯進懷中,這番突兀的舉動不只讓恩琪瞪圓了眼,連他自己也怔住了,在這一剎那,似乎有某種東西覺醒了。
「王八蛋!她是我先看上的……」已經喝得神智不清的醉漢從地上爬起來,兩眼混濁,還打著臭氣熏天的酒嗝。「你最好少管閒事,要不然……」
柏霈森暫時將兩人之間錯綜複雜的感情擱在一邊,將她護到身後,緊盯著殺氣騰騰的醉漢。「要不然呢?」
「哼!那我就宰了你!」醉漢拾起一支玻璃酒瓶,往牆上一敲,碎片掉了一地,執著瓶嘴,將剩餘的部分當作尖銳的利器。
眼看情形不對,恩琪馬上往樓上大叫。「房東太太!房東太太!」
可是連叫了好幾聲,樓上就是沒有反應,看起來房東太太不在,才沒有出來制止兒子的行為。
她不能讓柏霈森被殺,絕不能讓他為了自己受到任何傷害……
「不要!」她衝過去擋在柏霈森面前。
柏霈森大驚失色,作勢要將她推開。「不要過來!」
「不要!」她猛烈的搖頭。「我死了沒關係,沒有幾個人會為我傷心流淚,可是你不同,我不能讓你死……」
他的表情為之震動。
「妳這婊子養的!居然敢帶小白臉回來向我示威,我宰了你們這對狗男女……」醉漢紅了眼咆哮。
恩琪看著對方就要衝過來,閉上眼皮,準備承受任何痛楚。
「啊啊……」聽見醉漢發出哀叫,還有巨大的撞擊聲,她倏地睜眼,就看見他呈大字型的躺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柏霈森用手刀打掉醉漢手上的碎酒瓶,再一個閃電般的過肩摔撂倒對方,頭髮一根都沒亂。
「我從國中開始就學柔道和跆拳道,雖然當不了國手,對付這種人還綽綽有餘。」
聽他這麼說,恩琪又羞又窘,她居然忘了他大少爺在運動方面幾乎是十項全能,這種小角色還不放在他眼裡。
那麼她剛才的舉動根本是不必要的。
天啊!她又鬧了個大笑話。
「大保?!」從外頭回來的房東太太見到樓梯間的情形,發出高八度的叫聲。「大保,你怎麼了?大保……你們把我兒子怎麼了?我要告你們!」
恩琪試圖跟她解釋。「房東太太--」
「章小姐,我告訴妳,我兒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償命。」房東太太壓根聽不進任何解釋就定她的罪。「我要打電話叫警察來……」
「她就是妳口中那個對妳很好的房東太太?」柏霈森口氣飽含嘲諷。「這位太太,歡迎妳現在就去報警,順便讓我們告妳兒子企圖非禮房客。」
房東太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還想要狡辯。「我、我兒子不會……他才不會幹那種事……章小姐,妳可不要含血噴人--」
「是不是就由警察來決定。」他凌厲的氣勢讓房東太太不敢再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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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眼前這扇用腳一踹就開的門板,柏霈森的臉色出現從未有過的凝重,加上房東太太那個酒鬼兒子,就像顆不定時炸彈,再住下去,隨時都有危險。
「我已經到家了。」恩琪不想去看他臉上的嫌惡表情,她知道這裡真的糟透了,卻也是她唯一的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