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親也不可能騙她,難道這之間真的有解釋不清的誤會。
「為了妳和炫拓的未來,讓我跟妳爸爸見個面,就算是解開妳爸爸心中那個結。」
宣以沅考慮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點頭,「讓我先問過我爸爸再回答你。」
「好,我等妳的電話。」言兆立留下聯絡電話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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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伯彥接到女兒的電話,知道言兆立想和他見面談談。原本他一口就回絕,可後來想想,為了女兒的幸福,或許他該和他見個面,聽聽他的解釋。
他打電話要女兒先聯絡言兆立,約定好時間,就直接上台北。
他們談了兩個多小時,談完之後,宣伯彥直接到火車站後才打電話給女兒,告訴她,他答應她和言炫拓結婚,就搭車回宜蘭了。
宣以沅不知道爸爸為什麼會改變,但她也不願意爸爸為了不想見她痛苦難過,而勉強接受,那樣她也不會快樂。
所以,雖然爸爸是同意了,也或許一切事情都只是個誤會,但二十多年的傷痛並不是一夕之間就能撫平,她願意等,等爸爸真能忘記過去的時候,再考慮她和炫拓之間該怎麼走下去。
第十章
終於到了言炫拓眼睛拆線的時刻,所有人皆屏氣凝神,緊張的守在一旁。
「等一下我會慢慢的將紗布拆下來,你不要急著把眼睛張開,慢慢適應光線。」醫生叮嚀著該注意的事項。
說完,醫生慢慢的解開纏繞在他頭上的繃帶,拿掉覆在眼皮上的紗布。
言炫拓緩緩的眨動眼皮,然後試著張開,當他稍微張開一條縫隙時,立即感受到一道強烈光線,反射性又閉上了雙眼。
「別急,慢慢來。」
言炫拓又再試了幾遍,慢慢的,他越來越能適應強光,直到他能完全看清楚一切。
「怎麼樣?你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都看到了。」
沈文琦一聽見兒子的話,高興的靠在丈夫懷裡哭了出來。
潘玥竹亦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流著淚。他終於又能看見了!
「手術雖然成功了,但,不能讓眼睛太過於疲勞,也不能直接照射陽光,所以出門時,你還是得帶著太陽眼鏡保護眼睛。」
「醫生謝謝你。」
言炫拓出院後並沒有迫不及待跑去找宣以沅,而是先回家處理關於玥竹的事情。
「醫生交代過你,要你別太累了,你怎麼還不回房間休息。」
「玥竹,坐下來,我們聊一聊。」
潘玥竹依言坐了下來,「你想和我聊什麼?」
言炫拓不說話,注視著她好一會,彷彿像個X光機,一眼看透她的心,「妳很累是不是?」
「怎麼會。」
「妳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臉色也很蒼白,而且我發現自從我眼睛看得見之後,從沒看妳笑過。」
「你別想太多,我只是有些想念我爸媽,所以才會心情低落。」
「既然想他,那就去找他。」言炫拓看得出來她沒有說真話。他知道她並不是想念在非洲的父母,而是想念遠在美國的王致翔。
只不過她仍不願向自己的心誠實,盲目的陷入自以為對他的愛情迷霧中。
「嗯,我明天就跟會航空公司訂機票。」
「妳知道我說的人是阿翔。」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和一張機票,「這是下星期一去美國的機票,去不去、要不要抓住妳自己的幸福,由妳自己決定。」他說完後,拍拍她的肩膀,走出她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他從衣服裡拉出項鏈放在唇邊親吻,等待一切都安排好後,他絕對不會讓幸福再從指間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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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玥竹認真思考了幾天後,終於下定決心,要前往美國追回她的愛。
原來她自己一直都沒發現,其實王致翔早已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她卻盲目、愚蠢的視而不見。
那一天他到醫院向炫拓道別時,眼神中的落寞與絕望,如一把針扎得她心好痛。而當她聽到他說去美國可能永遠不再回來時,她心裡無來由的感到恐慌,彷彿被掏空,也是因為有他在,她才會感到安心、有安全感,她在對他的依戀中,愛情已經悄悄萌芽了。
他甚至在臨走前,還交代她要學會照顧自己,要懂得發洩情緒。他對她的好,她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完全不懂去體會他的心情。
她對他的殘忍,又比當初言炫拓對宣以沅的殘忍好到哪裡去。
收拾好行李,潘玥竹最後一次來找宣以沅。
宣以沅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見到她了,正苦惱著該怎麼將王致翔托她轉交的東西交給她,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宣以沅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包裝很漂亮的盒子,「這是學長在機場時要我交給妳的東西。」
「妳去機場送他了?」潘玥竹伸手接過。
「嗯。」
除了他南部的家人,朋友中也只有她前去送行。見他入關前仍不住的頻頻回首,她知道他心中仍是有所期盼。
當他最後轉身那一剎那,她真的有點埋怨潘玥竹,他為了她而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她怎麼可以連最後的道別也不肯。
「妳不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嗎?」
潘玥竹打開一看,「是蚱蜢。」
「他小心翼翼,當成寶貝珍藏的草編蚱蜢嗎?」
潘玥竹點點頭,「我想他已經對我徹底死了心,才會將這只蚱蜢托妳交還給我。」
宣以沅明白自己沒有立場說些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的步,她也得負一些責任。
「我今天來找妳是想跟妳說再見。」
「妳要回非洲了嗎?」
「不是,我要去美國。」
「美國!妳要去找學長嗎?」
潘玥竹再點點頭,「我欠他的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我還欠他兩句話必須親口對他說。」
「妳想清楚了嗎?如果妳是因為同情或是愧疚,我寧願妳不要再打擾他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