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康珩的手壓在腰上,手瞬時被鮮紅的血染紅了一大片,他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蒼白,可他的心卻依然只擔心著季芯逸有沒有受傷。
「芯逸,你沒事吧?」
季芯逸扶住他高大的身子,淚水如今夜的雨,汩汩而下。他都已經受重傷了,卻還在擔心她的安危。
「我沒事。」
「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你別說話,我現在就送你到醫院。」她吃力的扶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他停在路邊的跑車,讓他坐了上去,繫上安全帶。
她已經無法去考慮她會不會開這種跑車,她不能等到救護車來,他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不能再繼續失血下去。
深吸了口氣,她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往惠德醫院去。
到了醫院,季芯逸直接將車子停在急診室外,衝進去告訴護士。
推床、醫生、護士動作快速的將在車子裡已呈昏迷狀態的齊康珩推進了急診室,而渾身沾滿齊康珩鮮血的季芯逸則被隔開,此刻她只能站在一旁,內心祈禱他平安無事。
沒多久她聽見一名醫生說:「讓手術室馬上準備,還有通知院長。」
接著就看見齊康珩被快速推走,她也跟了過去,上了二樓,直接進了手術室。
深夜的急診室,安靜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季芯逸一個人孤獨無依的靠在冰冷的白色牆壁上,雙手只能緊緊握拳,內心不停的向老天祈禱著。老天已經讓她失去一次所愛的人,別再從她的身邊奪去她的最愛!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她的生命來換取康珩的命。
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她的生命,因為有了康珩的出現,才重新活了過來。如果再失去他,她的生命,也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這時,她包包裡的手機響起,她快速接起電話。
「喂,是芯逸嗎?」電話那頭傳來左渝霈擔心的聲音。
「霈霈。」季芯逸一聽到她的聲音,強忍住的淚水,狂洩下來。
「芯逸,你怎麼了?為什麼在哭?你現在人在哪裡?」左渝霈聽到她的哭聲,整個人都慌了,一連串的間話冒出口。
「我在醫院,你可不可以快過來,我好怕、好怕!」她真的好怕兩年前的事重演。
「是在齊醫生的醫院嗎?」
「是的。」
「好,你在那裡等我們,我們馬上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手術室外的長廊,傳來急促的奔跑聲,從遠而近的人影,一下子全向她這邊壓過來。
「芯逸,發生什麼事?康珩怎麼會受傷?」楊雅君擔憂的神情全顯現在臉上。
他們一接到邱院長的電話,馬上就趕了過來。兩年多前的一次車禍,差點讓她失去兒子,這次千萬不能有事呀!
「董事長,對不起,」季芯逸十分的歉疚和自責。「康珩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被人給殺傷。」
「你說康珩是被人給殺傷?!」好好好,又沒與人結怨,怎麼會被殺?
「董事長,對不起、對不起。」她無數聲的對不起,也無法彌補康珩為她所承堂的傷害。
「芯逸,你也別自責了,遇上這種事,誰也不願意。」齊冠哲安慰著她,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都不知道,也不能怪她。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季谷宸和左渝霈也趕到醫院,他們沒有多問,只是安靜的陪在她的身邊。
終於……
手術室的燈熄了,結束了漫長的等待,齊康珩被推了出來,全部的人全都圍了過去。
「俊誠,康珩怎麼樣了?」齊冠哲問。
「刀子只差一公分就刺到腎臟,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邱俊誠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救回了齊康珩的一條命。「不過傷口很深,也流了很多的血,可能得休息一段很長的時間。」
「謝天謝地。」楊雅君不斷的感謝上蒼,讓她兒子又撿回一條命!
「現在要送他回病房,他的麻藥沒這麼快退,你們還是先回去休息。」邱俊誠說。
「董事長,我求你們讓我留下來照顧他!」季芯逸哀求著楊雅君。
「可是,你--」楊雅君看著她身上的衣服滿是已乾涸的血跡。「芯逸,你還是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董事長,我求求你。」
「你也得先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齊冠哲說。
「如果你們願意讓芯逸留下來,我們會回去幫她準備換洗的衣服來。」左渝霈開口。
「好吧!」楊雅君點點頭。
「董事長,謝謝你們,謝謝。」季芯逸的淚水又落了下來,她轉過去,緊緊握著齊康珩的手,隨著護士將他送上了特級的單人病房。
第七章
雖然醫生說齊康珩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楊雅君和齊冠哲回到家後,仍是擔心了一整個晚上。
隔天一大早,連早餐都來不及吃,兩夫妻又趕到醫院去探視這個都已經三十好幾,仍是時時刻刻要他們替他擔心的兒子。
病房門一打開,看到季芯逸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臉側趴在床上,雙手緊緊握住齊康珩的手。她臉頰上仍有著殘餘的淚水,額頭上還冒著汗,眉峰揪緊的樣子,看得出來她不太舒服。
楊雅君摸摸她的額頭,擔心的輕訝了聲。
「怎麼了?」齊冠哲問。
「她發燒了。」楊雅君看向丈夫,「你先將她抱到沙發床上躺著,我去叫醫生先來替她打退燒針。」
楊雅君小心翼翼的要將季芯逸緊握著齊康珩的手給拉開,誰知她才輕輕碰到她的手,她就像只驚弓之鳥般的驚醒過來。
「康珩!」季芯逸以為是齊康珩醒了過來,起來一看,才知道是齊冠哲和楊雅君夫婦。「董事長--」她急著想站起來,一陣暈眩卻突然向她襲來,讓她又跌坐回椅子上。
「快坐好,」楊雅君扶著她。「你發燒了。」
她用手背摸摸額頭,才知道自己滿頭大汗,這些汗不是因為天氣熱,而是因為身體的熱度散發出來的。
「你還是先到旁邊的沙發床上躺一下,讓醫生來替你打一針。」齊冠哲心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