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上車後,阿志將車駛離機場,直接上高速公路往台北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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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天的時間,左渝霽終於巡視完台中和高雄的分公司及工廠。
風迎語從左渝霽將車開上高速公路後,一直沒開口和他說話。這三天他們兩人的相處,並不算融洽,倒也沒有很大的爭執。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長得雖然沒有霈霈可愛,卻也沒有如此的抱歉,印象中你的臉頰上好像也沒長痣,你是不是小時候曾被蒼蠅在臉上下蛋。」左渝霽將車子開下交流道前,忽然提出這個問題。
眼睛一直看著車窗外的風迎語,乍聽他說的話,被口水嗆得眼淚直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左渝霽將她的反應盡收眼裡,卻不露痕跡的繼續道:「我聽我爸爸說過你的成績優異,的確令我相當佩服。我想你的大近視眼,大概就是因為太過用功造成。但至少你也可以去配副隱形眼鏡,再不然可以戴副金框細邊眼鏡,難道非得戴上這種又大又醜的黑框眼鏡嗎?」
其實這三天的相處下來,他發現她所戴的眼鏡根本沒有任何度數。只是他不明白,她為何要製造這樣的假象來醜化自己。
哪個女人不愛美!就算是長得不夠美也總是想盡辦法想讓自己美一點,整型、隆乳、穿漂亮的名牌衣服,來增加自己的身價。
只有她,一切都反其道而行,這中間一定大有問題。
「我喜歡戴黑框眼鏡不行嗎?再說這又關你什麼事?你要是看不順眼,你大可不要看,更不要來惹我。」
她愈想躲他,代表她愈有問題!
「我怎麼可以不看你、不惹你,再過不久我們就要成為夫妻了,而且絕不會是那種貌合神離的夫妻,從現在開始,我們至少也要培養一些默契。」
「就算我真的迫於無奈嫁給你,我們也只能做對掛名的夫妻。」
「是嗎?」左渝霽利用空檔轉過頭來對她投以懷疑的眼光。「你不擔心我會出去亂來?你不擔心我會養小老婆?你不擔心我把你打人冷宮?」
「我無所謂,你不但可以養小老婆,甚至還可以把小老婆帶回家裡,再者如果你嫌麻煩,我乾脆搬出去,把那個家讓給你和你的小老婆。」
第一或第三的選擇她都可以接受,最好不要是第二項,她還要每天面對他。如果可以,她會很樂意將左太太的身份讓出來,讓他的小老婆得到應有的名份。
「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認知和風度,養小老婆只是為了證明一個男人的魅力和身價。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當然會需要別的女人來滿足我。當然你如果可以滿足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看看是不是可以少養幾個。」左渝霽說得好似自己對她施以多大的恩澤。
「那倒不必,如果你不夠,我還可以替你介紹,或者登個公開徵求的啟事。我想排隊的人鐵定會從台北排到屏東,來回再繞個三圈。」
「你這麼看得起我,我是不是要向你道謝。」左渝霽聽見她有些酸酸的語氣,不由得笑了出來。
風迎語聽見他毫不隱藏的笑聲,才知道她說出來的話醋味那麼重。「我是看得起你們左家的財富和地位。」她必須扳回一些劣勢,不能讓他太沾沾自喜。
「你並不稀罕。」他知道她並不是一個貪心、愛慕虛榮的女孩,這也是他不再排斥選擇她當左氏集團少奶奶的用意。
「那是因為我有能力去賺取我所想要的一切,不勞而獲的東西我不稀罕。」
她最看不起不靠自己能力,而妄想一步登天的人。每天夢想著守株待兔、麻雀變鳳凰的事天天有人在做,那太不切實際了。
「如果想要擁有像左氏集團這樣的財富和地位,需要花上多久的時間和精力,等你真的賺到了,也未必有那個時間和生命來享受。」 「那是沒有理想抱負的人所用的借口。」
「就算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還是要為五斗米折腰。」
風迎語不想再與他多加爭辯,便把視線從他的臉上調往車窗外。
忽然一陣刺耳的電話聲響起,左渝霽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但他什麼話也沒說,只說了句,「我知道了。」就將電話給掛斷。
終於車子下了高速公路,風迎語再也受不了和他在這樣一個詭譎的氣氛中相處。
「你如果不方便送我回去,就找個地方隨便將我放下就好了。」
「今天你必須要和我回左園。」
「回左園?我不要,你現在就讓我下車。」
「我想由不得你。」他也想送她回家,但是爺爺的命令他能反抗嗎?「爺爺和奶奶昨天回來了。」
風迎語一聽見左伯群夫婦回來了,整個心都往下沉,看來她和左渝霽的婚事已經不可能再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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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迎語一回到左家就看見左伯群和劉若梅,還有該在維也納的左渝霈,以及左漢明夫婦全都坐在客廳裡。她直接走到左伯群的身邊坐下,「爺爺、奶奶。」
「你們回來了。」左伯群笑看著他所疼愛的孩子。
「爺爺、奶奶。」左渝霽則是坐到劉若梅的身邊。「霈霈,你怎麼也會回來?」
「學校放假,我就到瑞士去看爺爺、奶奶,他們說你要結婚了,我當然得回來。」左渝霈賊賊的看看他,再看看風迎語,笑意逐漸浮現在臉上。「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怎能不親自送上我的祝福。」
她從來沒想過風迎語竟然會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如此的醜化自己。她實在無法想像大哥回國後,所面對的風迎語都是這副模樣,他怎麼還會想娶她。
她可不相信以她大哥的個性真會那麼乖的順從爺爺的安排,一定是風迎語有地方吸引著他,或者是他想去挑戰某些事情。
「你若不是想搞破壞,就是想來看笑話,鬼才會相信你是專程來送祝福的。」
「我哪敢搞破壞,你們結婚可是爺爺盼了十幾年的心願,我又不是嫌活太久、命太長,敢在老虎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