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渝霽拿起袋子,從袋子裡抽出已經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一把將它撕裂成碎片向上拋,碎紙就像雪花般瓢然落下。
「我不會簽的,他們永遠別想在一起。」
「渝霽,如果你不愛她,就放了她,讓你們兩個彼此從這個婚姻的枷鎖中解脫吧!」
「誰說我不愛她!」左渝霽一臉的痛苦和沮喪,「我如果不愛她就不會去找蘇紹偉要人,我如果不愛她就不會因她的拒絕而痛苦萬分,如果我不愛她就不會因為失去她而夜夜買醉,如果我不愛她就不會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對她的愛比自己所想像的還深呀!
「你是真的愛她,不是因為自尊受到傷害而不願放了她?」
「去他的自尊,失去她我要自尊做什麼。」她對他來說比自尊還要重要。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去把她找回來,我相信迎語也是愛你的。」
「她如果愛我,就不會當著我的面選擇蘇紹偉。」他一想到在蘇紹偉的辦公室裡,她為了護著蘇紹偉,而挨了他拳頭的畫面。
如果不是因為愛,沒有一個女孩可以承受男人的拳頭而不喊痛。
「那一定是你用言語深深傷了她的心,一個人在心死、絕望時,你說什麼她都會承認,因為就算她說再多的解釋,你也不相信。」
「爺爺,親耳所聽、親眼所見還不能相信,我真不知道什麼才叫做事實。」
「好,既然你想要知道事,我就告訴你什麼才叫做事實。」左伯群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蘇紹偉和迎語是親兄妹。」
「兄妹!他們怎麼可能是兄妹?」
「他們兩個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迎語是蘇紹偉父親的私生女。在你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我差點被車撞了,有個人衝出來推了我一把,沒想到他救了我,自己卻來不及避開。他送到醫院時已經失血過多,甚至來不及交代遺言。在他臨終前只來得及交代一句話,希望我能替他照顧迎語母女。
「之後我找到了她們,也依他所托每個月匯了一筆錢給她們過生活,有時間就到南部去看看她們。直到迎語的母親在過世前,讓人通知我,我趕到南部時她已經處於彌留狀態,在她母親過世後我才將她帶回家一起生活。」
「爺爺,您為什麼說她是我們遠房的親戚,為什麼不把事情說清楚。」
「我不說是為了保護迎語,我不希望她因為自己是個私生子,產生自卑的心態。我更不希望因為她的身份,讓她受到排擠。」他的考慮並沒有錯,他寧願讓人家以為她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我希望你娶她,無非是希望你能替爺爺照顧她一輩子。或許是我的私心吧!她父親當時若不是為了救我,她現在至少還是個有父母疼愛的女孩。」
「就算您不想讓她知道,總該告訴我吧!她嫁給了我就是一輩子的事,我不能對她的一切都毫無所知。」如果爺爺早一點告訴他,這一切的誤會都不會發生。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如果你真的愛她,就將她留下來。」
「將她留下?」他該做的只是將她帶回來,為什麼是將她留下?「您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紹偉今天來的時候告訴我,迎語過幾天就要去澳洲,你愛她就去把她留下來。如果真的讓她離開台灣,只怕這輩子她就不會再回來了。」
左渝霽酒醒了一大半,腦海中存留的是她要離開的消息。他知道不能讓她離開,因為他愛她,沒有她的日子他將變得有如行屍走肉般,毫無意義。
「蘇紹偉住在哪裡?」左伯群將蘇紹偉的地址告訴他。
才一說完左渝霽就往外衝,不管現在已經半夜一點多,不管是否會吵到人。他現在就要去找她,帶她回家,告訴她他愛她。他有個感覺,蘇紹偉會在今天才將離婚協議書送來,爺爺會為了等他還沒入睡,一定是迎語離開的時間就在明天。
他不能有任何的延遲!
「渝霽,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左伯群在他的背後說著。
「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她帶回左園,這裡才是她的家,她哪裡都不能去。「左渝霽回過頭來看著他,信心十足、語氣堅定的說著。
* * *
蘇紹偉好夢正甜,卻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和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他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看了眼一旁的鬧鐘,半夜兩點,會是哪個瘋子來敲門?
習慣赤裸著上身睡覺的他,隨便抓起一件衣服套上。打開房門,走到客廳看見也被吵醒的風迎語。
像這麼吵死人不要命的敲門式,別說他們被吵醒,就連左右鄰居也一定被吵醒了。
「大哥,這麼晚了會是誰呀?」風迎語一見到蘇紹偉害怕的靠了過去,抓著他的手。
「我去看看。」蘇紹偉拍拍她,「你先進房間去,我沒叫你別出來。」
「好。」風迎語點點頭,走回房間。
蘇紹偉見她進房後,才走到門邊,透過門上的貓眼,看清門外的人。他知道如果他再不開門,左渝霽是不在乎將整棟大樓的人全都吵醒。
他門一打開,「這麼晚了,你親臨寒舍有何貴事?」
左渝霽一把推開將他擋在門外的蘇紹偉,走進屋裡。他四處張望,找尋著風迎語,當他正要推開其中一扇門時,卻被蘇紹偉給阻止。
「你三更半夜跑到我家,現在又亂闖,你不怕我叫警察來抓你嗎?」在還沒弄清他的來意之前,不能讓他見到風迎語。
左渝霽甩開被他抓著的手,一個回身拳頭就吻上他的下巴。「這一拳是給你的一個教訓。」就算他已經知道了蘇紹偉和風迎語的關係,卻也無法原諒他蓄意的欺騙和捉弄。
蘇紹偉沒想到他會突然送上這一拳,一個不注意被他打得倒退了幾步。這小子出手還真狠,一點都沒手下留情。這下他的下巴肯定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