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打氣的說:「不要垂頭喪氣,你可是一幫之主,對自己要有信心,剛才你跟你爸在談什麼,很難得沒看見你們又鬥得臉紅脖子粗。」
「也沒談什麼,只是把心裡的話全說出來,我才知道爸爸其實很愛我,是我太幼稚,心眼小,自己胡思亂想,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
「是這樣啊!那你打算怎麼做?」
「去找子帆,跟他道歉,我不想失去他這個兄弟,希望還來得及挽回。」
「太好了,你終於想通了。」祁衡異常的興奮並沒有使金峰起疑。「今晚留下來,咱們三個好久沒有聚在一起喝酒了,你爸爸一定很高興。」
金峰當然留下來了,也當然喝得酩酊大醉,直到隔天下午才清醒,回到居住的地方時已快接近五點,正準備要給歐子帆一個驚喜,卻接到一通電話。
會議室內正緊鑼密鼓的開著會,石磊休了一個月的婚假,累積了太多工作,因此,整個下午「石氏」的各部門經理全關在房裡討論業務。
「砰!」會議室大門被撞開,擾亂了會議的進行。
「先生,你不能進去!」兩三名職員擋住門口喊著。
「走開,我有要緊的事,帆哥,你在不在裡面?帆哥!」阿駒邊推開他們邊大叫著。
歐子帆心一凜,他知道阿駒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找他,而且直闖進來,一定是發生了嚴重的事情。他推開椅子,神經扯得好緊,怕自己的猜測應驗了。
「出了什麼事?是璇玉嗎?」
「對不起,帆哥,嫂子被抓走了,他們怕對方傷到嫂子,因此不敢輕舉妄動,怎麼辦?」
「知道她被帶到哪裡去了嗎?」歐子帆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基隆的一間倉庫,我知道地方,帆哥,我們快走!」
石磊大致聽出了一些臥緒抓住了他,「等一下!子帆,還是先報警再說,你不再是黑社會的人了,不要再陷進去,讓警察來處理。」
「不!他們抓走璇玉,我怎麼可能悶不吭聲的不去救她,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抱歉,我非去不可!」
「子帆,你要冷靜!」
「我沒辦法,石磊,不要阻止我,她在等我去救她,我一定要去,對不起!」他摘下眼鏡放入口袋,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領帶,剎那間換了一張面孔,他要抓走璇玉的人付出代價,他對自己發誓。
有人比歐子帆更早到達目的地,那是一間廢棄多時的舊貨倉,以前用來堆放漁貨的,金峰單槍匹馬的趕到。
「子帆!你在裡面嗎?」
原來他接到一通自稱代替歐子帆傳話的電話,約他一個人單獨到這裡會面,因舊打草驚蛇,消息外洩,特別囑咐他不要告訴任何人。
「子帆?」他又叫了幾聲,奇怪,應該是這地方沒錯,電話中的人說子帆查到幫裡的內奸是誰,特地約他出來要當面跟他說,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老大,你來了!我們按照你的吩咐,把這女人抓來了。」三名年輕人從暗處出來,他們臉上興奮的神情,似乎急著想邀功。
金峰驚愕的望著他們手中抓的女人,璇玉兩手被綁縛在身後,長髮散亂的披在頰上,雙眸則怨恨地瞪著他。
「為什麼?子帆那麼相信你,你怎麼能這樣對他?你休想利用我來威脅他!」
這突然的變化一下子使他百口莫辯。
「等一下,不是我命令他們抓你來的!」金峰轉向那三名年輕人,他認出其中一個是最近剛加入的手下,因為他太好勇鬥狠,太愛表現自己,所以特別留意過。「是誰要你們把孟小姐抓來的?說!」
「不是老大你下的命令嗎?」他們面面相覷,一時也迷糊了。「我們只是聽從上面的人交代下來,要我們抓這女人來這裡而已。」
「誰下的命令?」他火大的怒吼,這是第二次有人假冒他的名義,不查出是誰來,他如何帶領整個組織!
「我。」
金峰訖異的叫道:「祁叔?怎麼是你?」
「沒錯,是我下的命令。」祁衡仍是一張慈愛微笑的臉孔,但卻讓金峰明白了一件事,通常愈不危險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的可怕是藏在那張笑臉之後。
「祁叔,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幫裡沒有虧待你,我也敬重你,把你當親叔叔一樣,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爸爸?」
「背叛?阿峰,這不是背叛,我只是要奪回屬於我的東西,我才是老大,我等了快四十年,忍屈受辱的跟在你爸爸身邊,像傭人一樣服侍他,他忘了幫裡的一切有一半是我的,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好不容易盼到他要退休,沒想到他竟然要把位子交給你和子帆,哈……太好笑了,你們憑什麼坐上老大的位子,它是我一個人的。」
他狂笑的站都站不穩,金峰才明白他早就瘋了,他處心積慮的就等這一天來臨。
「那你打算怎麼辦?殺了我嗎?祁叔,殺了我你也逃不掉。」他必須冷靜的應付,腳步緩緩向璇玉靠近。
祁衡抽出手槍瞄準他,「你還是多為自己想想吧!等你一死,條子一定認為是子帆殺了你,他下半輩子就準備在監牢裡度過,這不是一舉兩得嗎?哈……」
「那你何必拖無辜的人下水,放了她,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不必扯上其他人。」至少該救她一命,為了子帆,他絕不能害她賠上一條命。
璇玉被推了一把,身子往前傾,跪倒在地上。
「快逃!快走!」見情勢不對,那三名年輕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姿勢好不好看,連滾帶爬的想逃。
「砰!砰!砰!」連著三聲槍響,哀叫聲、尖叫聲四起,璇玉咬著牙含著淚驚懼的看著地上三具屍體。
金峰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際,祁衡的槍口馬上對準璇玉,「你敢動一下,我就殺了她,你想,她如果死了,子帆會恨誰?他以為是你抓她來的,他會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