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走了兩步又停住。「子帆,明天開始那位孟小姐會來公司上班,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不用阻止她。」
歐子帆儘管有疑問也不會問,他就是那種個性,上司交代下來的事他完全服從,也全力去實行。若是讓琉璃知道了,她准罵他是個「愚忠」的笨蛋。
「小妹,你真的要去『石氏』上班?」
琉璃一副誓死如歸的表情點點頭說:「對,姊,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那些壞毛病改正過來,讓他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璇玉眼眶一紅,握住妹妹的雙手說:「謝謝你,我知道這太委屈你了。」
這就是孟璇玉,她那我見猶憐的模樣使人不忍心傷害她,對琉璃而言,保護大姊是她的責任。從小到大,她不知道幫她趕走多少追求者,想娶她大姊就得先經過她這一關,而到目前為止,她還沒看見順眼的人,包括那個石總經理。想到他,她就恨得牙癢癢的,天下烏鴉一般黑,那個男人在女人方面的名聲太壞了,她可不願意冒險讓她姊姊嫁給他,與其說要糾正他的毛病,不如說探查軍情,只要她掌握到證據,不怕她老爸不相信。
「別哭嘛!姊妹是當假的嗎?說老實話,姊,你真的要任由老爸擺佈嗎?現在的社會哪還有什麼指腹為婚,只要姊姊說不嫁,我一定支持你到底,就算要離家出走也沒關係,我給你靠!」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很有擔當的說。
「不行,石家對我們有恩,如果這麼做,不是讓人家說我們不知感恩圖報嗎?」
她這個姊姊就是太替人著想了,都要被推入火坑了,還幫人家說話。
「報恩也不是這種報法,我看這樣好了,叫老爸再娶一個太太,等生了女兒再把她嫁過去好了。」
孟志銓在房外聽到小女兒的話沒吐血已經是萬幸了,他真搞不懂他怎麼會生了琉璃這個古怪的女兒,老大璇玉是完全承襲妻子的美貌溫馴,而這小女兒不知道是像誰。
「老二,又再胡說八道了。」他打開門,粗聲的訓斥著說。
璇玉立即為妹妹辯解,「爸,別罵她,妹妹是關心我才這麼說的。」
琉璃是個識時務者,眼看炮口轉向她,她焉有不逃之理,只見她飛快的爬上床鋪的上層,她們姊妹倆從小就是睡這種雙層床長大的。
「老二,下來,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
「我哪有!」琉璃不滿自己受人冤枉,好像她專門闖禍似的。「我只不過找到工作而已,老爸,我找到工作你不高興嗎?」
「你這工作又能維持幾天?從高中畢業後,兩年之間換了多少老闆,你說?」
「我又不是太無聊,數那些幹什麼?」她很小聲的頂了回去,否則,她老爸被她氣得血壓又升高,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老爸,你放心吧!等這份工作結束以後,我會正正經經的認真去找。」好像她早就猜到這工作不會做太久似的。
孟志銓已懶得再念她了,等他把老大嫁出去後再來對付她。他望向大女兒,在她身上他依稀可以見到妻子的影子。
「璇玉,你會不會氣爸爸擅自幫你決定婚事?」他說話的聲音跟剛才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璇玉乖巧的攙住父親在身邊坐下,說:「我明白爸爸的用意,當初要不是石伯伯幫助我們,我們一家人怎麼可能過著現在安穩的生活,爸爸,你不用擔心,我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
哎!我的笨姊姊,我可真服了你。琉璃望著天花板歎氣,怎麼她那麼聰明卻有一個那麼笨的姊姊,人家不是常說「一入豪門深似海」,搞不好她會被石家的傭人欺負,被石家的親戚看不起,丈夫又不愛她,公公也不疼她,她嫁過去準死無疑。
「那就好,石董事長是個很好的人,我相信你嫁過去他絕不會虧待你的,爸爸的眼光不會錯的。」
琉璃在嘴裡咕噥著:「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乾脆嫁給那個老頭子算了,地位也高一些,就沒人敢欺負姊姊了。」
孟志銓仰起頭問道:「你在說什麼?」
「沒有,我一個字也沒說,老爸,你繼續說吧!」
他拍拍大女兒的手背,「我也知道報章雜誌常常刊登石磊的花邊新聞,他是一個生意人,逢場作戲是在所難免的,你不要太介意——」
「逢場作戲?!」琉璃將頭俯下來,嗤之以鼻的叫著。「老爸,男人通常都是用這個當借口,好在外面捻花惹草,你竟然叫姊姊不要介意,你算什麼老爸!」
「孟琉璃,你給我閉嘴!你敢教訓我!」
「父母有錯,做子女的要勇於指正,分明是你錯了,我為什麼不能說?」她是有理走遍天下,才不會因為他是她爸爸而有所顧忌。
「你!」孟志銓吹鬍子瞪眼睛的指著她吼道:「你那是什麼態度!下來,聽到沒有?」
璇玉慌張的想要平息戰爭,「小妹,快跟爸爸道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爸爸說話呢?」
琉璃不屈服的說:「大姊,我不認為我說得不對,那個大色狼惡名昭彰,人盡皆知,他才不是逢場作戲而已,不信我可以拍照為證,等捉姦在床時,不由得老爸不信。」
孟志銓覺得眼前一片灰暗,他上輩子是犯了什麼錯,這輩子才生下她這個怪胎!
「你想氣死我嗎?你敢做出敗壞門風的事,我會活活剝下你的皮。」
「我這是見義勇為,別指望我會向惡勢力低頭。」
「爸——小妹——」璇玉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好,這是你說的,假如你敢那麼做,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璇玉,晚上不准她吃飯,讓她餓肚子,看看頭腦會不會清醒一點。」
待他氣沖沖的走出房間,琉璃才溜下來。
「不吃就不吃,餓一餐又不會死,大姊,老爸脾氣太固執了,你不要怕他,我來對付他就好。」
「小妹,你這次真的過分了點,把爸爸氣成那樣我心有多不安,全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